寒梅点缀琼枝腻。
雪已住,风渐息,圆月东升,皎皎清辉中,那株腊梅醉卧于和风。那风,是那般细,那般柔,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骄蛮纵横。风轻梳腊梅周身的花瓣,抚落停浮的积雪,梅随之摇摆,释放着沉浮已久的清香。没有群花相伴,无须蜂蝶叨扰。和风对月,幽芳付雪,素心自知。
月渐渐升高,风渐渐悠长,宛若笛声,飘渺,如吟,如诉。
风悄悄然地绕于那株梅,拂拭花枝上的冰凌,岂知,这青涩中带着丝丝妩媚的梅树,那花,是素雅,淡然的,冰是她的风骨,寒是她的魂魄,别具神韵,清逸幽雅。
寒风又起,浮雪簌簌落下,清香悠悠荡开。风中笛吟,雪里香飘。梅花的香气不及秋日里的丹桂香,那么浓烈,香气扑鼻,梅香是清淡的,可就是这样的香气,才令人在寒冬腊月里心旷神怡。只能说,何处飘来一缕香,没有桂花的浓,没有茉莉的甜,和荷花一样的清,和兰草一样的幽,清新雅淡,绵长悠久,沁人心脾。
循香而来,那株梅独自怒放。月色中,她褐色的虬枝兀立,覆盖着一层夹杂浮雪的冰凌。黄色的花瓣片片绽开。清辉中,居然射出清冷的光。信手拂拭,花瓣竞与冰凌凝结。“你冷吗”那朵朵梅花却如笑脸俏立。
再次凝望你,你的黄,那是怎样的黄——如冰雕,晶莹;如蜡染,绵醇。比做夕阳?太重;比作金沙?太俗。你黄的纯正素雅,却不染一丝尘色。
月上中天,寒气袭人,风又一次轻抚梅的花瓣,却没有撷取任何一朵。或许,是被她的清香所迷,或许,是被她的姿态所惑,更或许,是为她的气质所折服。
红日东升,艳阳天。远处,车马络绎,行人如织。那株梅仍在那儿,在寒风中傲放。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