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随风飘零,大地便是它的归宿;流星划落天际,星球便是它的归宿;而你——我的母亲,随着身影的渐行渐远,到底哪儿才是你最后的归宿……
昨夜,在梦里接到你从天堂寄来的信笺,我哭了,只因信中那一张张似曾相识的照片,记载着我们的欢笑与泪水。我在梦里尽情地享受着那份喜悦,记忆却像一台舞台剧,缓缓地拉开了序幕。
“妈妈,妈妈,我要坐秋千。”我摇晃着你的手,撒娇似的说道。你眼中尽显庝爱的目光,轻轻地把我抱起,放在那摇摆的秋千上。我知道你的小心翼翼,我感受得到你的那份庝爱。绳索被你摇动着,我瞬间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忽而飞向天空,忽而飞向大地。我欢呼着,你也笑得灿烂,我想那时你最美的吧,因为你的笑让冬天都感到温暖。
镜头转换。你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但你仍旧笑着,你摸着我的头轻声说道:“我的小天使,妈妈没事,就是有点小感冒。”你也许曾不知道,你说谎的技术是如此笨拙,因为你每次说谎声音便会哽咽。但我还是相信你,因为我不想你有事。你病得那么重,还是一心想着我,害怕爸爸做的饭菜不合口,常常要让他先做给你吃,你检查合格后才能让我吃。其实,你不知道,尽管爸爸做得很好,但却少了你的味道,是妈妈的味道。
悲欢离合。最后见你,你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依旧挂着甜蜜的笑容,手边放着我们的旧照片。妈妈,你是否会怪我没有早点到呢?
我想,或许在你白发苍苍那天,我可以牵着你的手欣赏两岸的风景,一如当初你牵着我的手逛公园般快活、恬淡。是否这样的一个要求,最终也成了奢求?我站在狂风暴雨中,体验着痛彻心扉的感觉。我不能理解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我也从不相信人世轮回,但在那一刻,我多想你醒来,醒来轻轻地唤着我的乳名,和我一起回忆旧日,讲述现在,畅想未来。可是你已经听不到了。
握住你的手,干裂的伤口如一根根金针刺痛着我的神经。岁月的洗礼已将你的容颜老衰,一条条细小的皱纹如同那深浅不一的沟痕显而易见。时事变迁,已将你的青丝染成了白发。母亲,这不是那个爱美的你吗?我想握住你的手,给你生命的力量,给你青春的炫彩,用我的意念为你返还容颜,用我的真情滋润你的秀发,用我掌心的温度为你抚平干裂的伤口。用我的泪为你填海,用我的心为你做船,用你我之间未还的恩情为动力,将你送往天堂的那边,并祈祷你一路平安。
风雨中,我如一片永不凋零的枯叶,为的时你那未了的心愿。母亲,就让我的眼睛替你看世界,用你赐予我的灵魂来尝遍人间冷暖。
幸福来的时候很茫然,走的时候很突然,当你我十指相扣的期盼已变成那逝去的流水,我想,握住的手,会成为我一生的向往与一生的遗憾。
天使的归宿是天使街,而你是天使,你的归宿便是天堂,风雨中,静听我的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