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妈……”一听到这声问候,我惊讶极了,耳朵隐隐被刺痛。深吸了一口气,吐出的气体携带着热量触碰到空气散成一片白雾。手心窝出的汗也散去,落下的是僵硬的寒冷。
星期六的晚上,不少人都摆弄着手中黄色的电话卡,排着队,盯着前面的后脑勺。
我也不例外。我冒着雨闯过没有一丝遮挡物的空地,走到电话前的雨棚中。稍一瞥,两个电话机前各排了一溜人,另一台如同装饰,静静地贴着墙,享受着这难得的空闲。“这台一定是坏掉了!哎……”什么也没多想,便排在了那稍短的第二队中。抖擦去头发上的水珠,耐心等待。
几分钟过去了,走了几人,来了几人,像无尽的循环,保持着动态的平衡,而那台电话机依旧空着,如同一个王者,有着非凡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此时,我排在了第三个。
一个女生冲进雨棚,轻跳了几下,甩下一片晶莹。她走上台阶,到了那台电话机前,又退了下来,又一简单转身,靠近了电话机。大概是冷与湿催生了我的惰性,我懒得说几句话去制止她这愚蠢的行为。我转过脸,不愿再看她。几滴雨趁着雨棚管理的疏漏落到我跟前。我呆呆地望着,重复着那最无聊的时刻。
“嘀——”是她的刷卡声,我暗暗想象着当她发现话机坏掉的窘样。但我不想笑,因为这无止境的雨声和那稳稳的队伍使我烦躁。
“喂,妈妈……”“怎么回事?”我的脑子有些混乱……直到排在我身后的人拥向那台电话机。那声音似在火中磨炼得炽热尖锐的细剑,穿过我的耳膜,生疼。
呆呆地站着,看着她打完电话,带着微笑离开。雨变大,早已不遵守以往的规律,一丝冰凉穿透我的脸颊,我硬打个寒颤。
我们总是以自己“聪明”的头脑,将规律硬套在事物上。像原来的雨一样,像沙漏里七彩的细沙一样。但却不知很多事物并没有规律。
那声问候很刺耳,却像六月飞雪一样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