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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阳包裹的童年

王玉梅

当太阳即将西落的时候,天更冷了。我紧裹了羽绒服,把脖子缩进围巾里。我要去赶车,急匆匆地走在莲花河畔,没有风,莲花河水面很平静。我的思维跟着我的步伐急速旋转,每天都感觉自己像是在跟时间赛跑,真想慢下来静享光阴,如同小时候一样。

三百六十五天是那么漫长,我一天天数着过日子,终于有一天,我娘让我穿上了花棉袄,我知道冬天来了。我问娘:“啥时候穿再厚一点的棉袄?”我娘说:“就你急,说穿还不快?”我有三个棉袄,薄的,厚的,加厚的,我娘总是让我按天气的寒冷程度更换。当穿上第三个棉袄的时候,我娘就会带我去集市上扯一块基调是红色的花布,让裁缝给我做一件套棉袄的褂子,好等过年的时候穿。我就是盼着快点穿上厚棉袄快点做件新衣服快点过年,可是童年的时光啊,怎么过得那么慢呢?

天越发地冷了,房檐上的冰溜子悠闲地垂在那儿,比较着谁的身材更妙曼。我的弟弟总是想方设法弄下一根来,含在嘴里当冰棍。他只对含着冰溜子和小伙伴“打蹦儿”和“抽转儿”感兴趣,而至于过年的时候穿什么衣服无所谓,清澈高远的天空下,我的弟弟跟伙伴们嬉戏在暖暖的阳光里。而我则在家里一遍又一遍地试穿着从裁缝那里拿来的新褂子,无论怎么穿,都感觉袖子不够长,因为棉袄袖子还露在外面一截,我问娘:“咋这么短?露着棉袄袖子不好看。”

娘说:“棉袄袖子短了冻手,我又给你接上了一截,暖和。”

“可是露着不好看,你给我弄短点。”我执拗着。

“弄短了不行,冻了手咋办?”娘说着就去做家务了。

娘不给我弄,我就自己偷偷找来剪刀,脱下棉袄,剪掉了后来接上的那一截,再穿上试试,褂子袖子不短了,可棉袄袖子露出了棉花,也不好看,正在为难,娘进来了,见这情景,哭笑不得,她说:“你这孩子,大冬天的还爱美,棉袄袖子露着怕啥,只要暖和不就行吗?”娘又帮我把剪下来得两只袖子仔细地缝上了。于是过年的时候我就穿着露着棉袄袖子的新褂子,和我的伙伴们到处招摇。

我们来到湖边,湖里结了厚厚的冰,在阳光的照耀下,纯净、耀眼。湖面上人很多,非常热闹。雪野湖,故乡的湖,你给我留下了多少美好的回忆!我们常常是一个人蹲着,另外一个人站着,两个人分别抓住围巾的两头,站着的拉,蹲着的滑,跌倒了也不怕弄脏新衣服,笑声在湖面上回荡,悠长……

冬天,依旧寒冷。可是我却再也见不到那厚厚的冰了,莲花河没有结冰的迹象,故乡的湖也还清波荡漾,想在冰上自由滑翔已经成了奢望。冬阳包裹的童年啊,一去不返了,留给我的,是甜美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