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有你,真好。
一路上,点点滴滴,是你感动我,一次次落泪,一次次感谢。你曾未笑我幼稚,浅浅的微笑,照暖我的心。
那盆水。
小时候,我顽皮弄坏了手,我见血从指尖流出,那透明的水慢慢被染红,颜色越来越深,害怕极了。奶奶为我担心,为我贴创口贴,背我去医院。为什么不是你,你在我的身边只是生气,很生气。我一直不知道,那时,你为什么不关心我。
六七岁的我,不懂。十六七岁的我,依旧没有答案。
那句话。
我在住院时,亲戚来看我,你也来了。我很开心,终于把你盼来了。“姑姑,姑父,阿姨。”我都叫了。唯有你,怎么也叫不出口。见到你,心里是酸酸的,很想哭,为什么?你离去,我还是没叫。不过是两个字,有什么好犹豫的?
当时的我想不懂,现在还是不懂自己当时怎么不叫你呢?
其实,在你来之前,我想了很久,你来时我一定要叫你一声“妈妈!”傻傻的我连这两个字都想了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最终,我的“排练”白费了。
回家以后,你疑惑不解地看着我,还是问了“我来看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叫我?”我沉默,不是不想回答,是真的不知道。
那条街。
从商店里出来,我很不高兴。我从来不说不喜欢那件要那件,只是沉默。你在我身后紧紧跟着,“你走慢一点。”你追上来,握着我的手,紧紧的。我狠狠地抓你的手,你马上缩回手,“你怎么这样!”气愤地,皱着眉头,看着抓红了的手。不久,你又望着我,又追上来,“去买点东西吃吧,你不是想吃。”“不要!”“还是买吧。”你几乎是在央求我,你又握着我的手,走在那条熟悉的街道,阳光闪耀,绿叶摇曳,凉风习习。
我的心好痛,因为你的笑容,抓红了的手。我的内疚,我欠了你好多。在你没看见的时候,泪落了下来,模糊视线,你领着我,我不用担心找不到方向。
那阵风。
夏夜,停电也是经常的事。知了的吵闹,真是精力旺盛啊。风却不光临,热气要把我蒸熟了。星星啊,闪亮着,人啊,困了。“唰唰。”风来了!我惬意地睡着。咦?怎么,没风了。睁眼一看,妈妈正要用另一只手扇,当然,她累了。我拿了一把扇子,为她扇,她让我睡,执意要她扇。虽有风,睡得却不安。许久,悄悄地轻轻地扇了扇,妈妈正闭着眼,手却不停地微微摆动。
有你,夏有风。
时间分离曾经和现在,我只能回忆你对我的好,然后感动,内疚,流泪。“妈妈,谢谢你。”
上了初中,不再是天真而又无知的小朋友了。学习也不是那样轻松了。
最害怕你看到我“失落”的分数,从不骂一句,然后轻松地笑笑,“下次再努力,要仔细呀。”我更是沉重,因为你的一脸轻松。但也因为它让我感激不尽,再次鼓起信心。进步了,你笑得让我稍微放松一些。那满是鼓励的眼神,在我心头穿过,除去内心深处的悲伤,照亮我的一切。那刻,我是幸福的,是开心的,忘记了一切,只记得你的笑容好温暖。“加油哦,下次要更努力。”“恩。”
那次,我从三四次的二三十名到第六名,自己也有些激动不已。晚上,你问了。“六”“啊?”“二十六?”“十六。进步了。”“是吗?”“是六。”妈妈眼中的惊讶,不解和笑意。她似乎比我开心千倍,万倍。拿着我的成绩单,看了又看,笑得合不拢嘴,念着“恩,下次努力,不能骄傲啊。”几乎是自言自语,都没听我说话,没理我。我被晾在一边。可还是很高兴。
我知道,你怎么会不在乎呢。那笑容好轻松,好美,好温暖。
哦,对了。你最“喜欢”织毛衣,织手套,做棉鞋。一有空就做,白天与夜晚。
毛衣只为我织过。那晚,你兴致勃勃的问,“你喜欢这个颜色,还是这个?几行?要多粗?”我不经意地答了一句,你又想了想,决定颜色,问我的意见。此后,一有空,灯光下就是你的忙绿身影,一针一线穿过来,穿过去,娴熟地织着,我都目不暇接了,还有些羡慕。心想,妈妈好厉害。你看着半成品,笑了,带着自豪,还有对它寄予厚望的眼神。
过了几个月,才完工。没那么华丽,确是一针一线辛辛苦苦织的,那么密。忆起那些夜晚,灯光下是妈妈眼皮打战,一脸疲惫,睡着在针线前。
穿着,好暖。
那个生日,有你的惊喜,不平凡。
那段时间,我自己也没想生日这件事。偶尔记起,但不想过了。可能是十几个生日都已让我感到无所谓了,也可能是长大了的懂事。
冬天的晚上风很大,很冷。你推开房门,我见你在不停地发抖,双臂交叉紧贴那厚厚的外套。鼻子很红,鼻涕也被冻出来了。心里好酸。“昨晚我和你爸爸说,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去年也来不及过。今年要给你买个蛋糕。”心一震,脑海里浮出“惊喜”两字,心怦怦直跳,但,是真的吗?妈妈怎么可能和那两字联系上?“今天我让你爸去买了,今天吃还是明天吃?”是吗?我还是不想马上确定是买了的,因为如果没买,要多失望啊!“把弟弟也叫来吧,还有邻居家的。”还没回过神来,一阵阵感动,十几年来的第一次惊喜。最后你说了买蛋糕的原因,“我想让你过个生日,开心一点。”烛光下的泪光,从我眼眶里涌出。你微笑着看我。你在我身边是唱生日歌最响的一个,虽然没那么动听,却是我最难忘的一首最美的歌。
最不平凡的生日,有你。
不过,我有时也会讨厌你。
你最让我讨厌和无奈的是,那别过头生气的表情,还带锋利的“刀光”,早战胜我了,寒光真。
对你,有讲不完的话,却想把每一句都讲给你听。其中一句,“妈妈,我爱你。”
世界的缤纷,我能看到是因为你。
不论你在哪里,都有一条线牵着你我。不论时间能冲淡多少,决不能冲淡你我间的爱,冲淡你我最珍贵的回忆,有喜有悲,不可消散。
在我的书中,最能启迪我的,是你;在我的歌中,最悠扬的,是你,在我的画中,最独特的,是你。
一路有你,是我的幸运。
一条线的两头,你和我。线不断。
一条线,把你我紧紧系在一起。这头是我,那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