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如同花丛中蹁跹的蝴蝶,时而潜伏在我的脑海深处,时而停驻在我的记忆表层。有些美好的东西,飞入“菜花”无处寻,有些感伤的东西却如同漂浮的泡沫,始终沉不到暗无天日的深海。
十年,不知道是人生的几分之几,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的十年。我今年十七岁,第一个十年已经对我遥不可及,再度回首,这段时光已经是我人生道路上最飘渺,最虚无的一段。然而这一段时光却是我最快乐,最单纯的。有人曾说过这样一句话:“童年之所以快乐,是因为它没有伤痛的过去,和遥远的未来。”他说的是对的,在那个十年,快乐总是比悲伤来得多。
过去的已然可成追忆,未来的却始终不能被憧憬。如今的我是漫无目的的人生旅客,解决不了最基础的哲学问题,即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十年前的我,渴望长大,渴望去摆脱这个无知的弱势群体,虽然我有着和大家伙同样的梦想,却一直不去改变这一切。小学时,我们都说要去当科学家,初中时,我们都说要去当让自己高兴的职业,高中时,我们却无法启齿。那些难道真的是梦想吗?它不是。所谓的梦想,本应该就是一轮湿漉漉的月亮,你触不到它,它却始终洒下银白色的光辉,照亮你前行的路。我们都有这一轮月亮,却依旧蛰居在家中,不去沐浴这皑如白雪的月光。
十年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它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它短得让人察觉人的一生仅在俯仰之间,它长得让人感觉一日如隔三秋。古之圣贤皆在岁月中沉浮,十年对他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列夫•托尔斯泰运用了将近二个十年创造了《安娜•卡列宁娜》,蒲松龄少年得志,本是一条通衢大道,可是他却一辈子也走不到梦想的巅峰,被称作“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在司马迁人生的最后几个十年完工,而这个为《史记》而活的他,却凭空消失在这个尘世。十年,让多少个有志之士用有限的生命,体现出无限的价值。不管是穿着飘飘白衣的文人骚客,还是穿着葳蕤裙裾的绝代佳人,他们都用生命在演绎人生的一个个十年,前者为了后人,后者为了当时的人。而我呢?在这个天苍苍野茫茫的尘世中,又是如何蹉跎了我的第一个十年,我后悔没有嫦娥窃取的灵药。
有人曾说懒人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给时间一点时间,让过去过去,让开始开始。而我认为这适用于即将度过第二个十年的我们,我们没有办法阻止白驹过隙,亦无法阻止岁月催人老。花月正春风的我们,身上肩负的可能是上一代的厚望和下一代的期望,该放下的迟早要放下,长痛不如短痛,即使过去再怎么一无是处,再怎么浑浑噩噩,也不至于我们用现在的寸寸光阴去勾兑过往那些所谓的美好与感伤。
倚在玻璃窗前,我望着零零散散的人群,望着他们的身影在灯影幢幢中疲于奔命,他们为的是梦想,寒风飒飒,鞭挞着他们弱不禁风的躯壳,他们不曾后悔,他们宁可天昏地暗,宁可白头吊古风霜,也不愿放弃无数个十年的累加和对今后十年的遐想。而我愿意像他们一样洗去玷污梦想的尘埃,流淌。
十年不再是十年,它是人生的一个拐点,每次平坦道路的历练都是为了在这个拐点巧妙地转弯。我们要用接下来的十年真正地为梦想而奋斗,让我们在十年这个稍纵即逝的时光中,迸发出我们未来应有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