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到过一个山村。
山村,自是山里的村落:山是大山,延绵几十里;村也是大村,住着百来户人家。
我到达这里的时候,正值一年最冷的节气,更何况大山上,路途早已被雪覆盖,车到山脚便停了下来——山路崎岖,车子肯定上不去,剩下的路,只有靠双腿了。我在心里嘀咕:这么冷的天,这么长的路,要走到什么时候呀!可大家都下车了,我只能不情愿地跟着没入茫茫大雪中。
铺了雪的山路确实不好走,必须小心翼翼,一不小心踩深了,半条腿便要陷入雪中。北风吹刮着,卷来肆意纷扬的白雪。就这样走了很久,直到傍晚,这条路仍然看不到尽头。
大家心里都有些慌乱:天马上就要黑了,夜晚深山不安全;加上长途跋涉,所有的人都精疲力尽。
冬天的夜晚降临得很快,还没等我们想出对策,黑暗就已经全部吞噬了整片天空。一切都黯然无光。那看不见的深处似乎传来了不安的声音。
我们只能继续走大家都异常沉默,使我心里更加惴惴不安忽然走在最前面的人激动得大叫:“我看见前面的灯光了!前面有户人家!”大家都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撒开腿直往前奔。
果然,温暖的灯火里,一位老太太正坐在门口。等我们走近,老太太先问起我们来,语言中带着浓浓的口音:“是要上山的吗?”我们赶紧手舞足蹈比划:我们一共有五个人,要上山去,想在这里住宿一晚。
她笑呵呵地说,进来吧。
房子里确实很温暖,老太太让我们坐着,端进来炉子上的热汤,我们先是道谢,随后便问起老太太,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为什么不搬到有人的地方去住,他只是说,祖祖辈辈都在这里习惯了,老太太顿了顿:“每年这个时候,上山的人总是很多,好多人都在我这里过夜哩!上山冷屋头总要暖和些。”
“这么远的山路,如果中途没有个落脚处,怕也是走不到上山上。”
……
我去睡觉了,堂屋的灯整晚都亮着,暖暖的,让人周身温热,它很小很小,却又很大很大,温暖人心,解冻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