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惊绿,细雨敲窗,残余垣墙,落日斜阳。
寂寥幽深的长巷,落在青瓦黛墙间,岁岁年年,一种姿态,一种风度。
“叮咚,叮咚……”,老人正前倾身子,一下一下地敲打银器。雪色淬银,融于火中,再经敲打,雕刻,绘上花鸟图案,或是经典故事。
白亮的银器,光亮无瑕,映着素辉,如月光铺洒,似长风团露,清如芙蕖,洁白胜雪。无名鸟儿,伫立枝头,歌声清脆。
老人独家,小巷深处,只有一轮明月,续续断断的敲打声。于时光沉淀之中,将这铸银的手艺磨了又磨,散发历史柔和的光芒。
直到一天,新式银店坐进了这个小镇。人们学会了与世随波。
不多久。镇上的老银匠还在,但那铸器之声,亦渐次在悠长寂静的街巷。老人的巷子似桥边青柳,独守斜风细雨,雾霭烟深。
穿过明亮店铺,穿过市井浮华的修饰,穿过满溢富贵的气息,来此,简约古朴,虽无华美之息,却让人心静如水。
于数丈庭院,一竹园精舍,翠竹潇潇,如虚怀若谷之高士,带着几许禅道的意味,清净透彻,风度翩翩。枯树扶持着老人,映衬夕阳,铺就一幅淡雅画卷。
庭院修竹,独坐幽篁,明月来相照。
满脸褶皱,岁月的沟壑,愈演愈深,见着我说:“顺应自然,坚守自然风度。”
不经之间,被老人的从容世事所震惊。是啊!秦时明月,百代未改,作为时代的凭证,诉说沧桑,风华经久。
银器的发展,初经秦汉,融和魏晋,在唐代亦如律诗,绝句,繁荣璀璨。宋朝词笔,不及唐诗那般绚烂,却也清丽淡雅,芳香浅色。
一息绿衣,不改清俊风骨,花鸟宜人,雨巷依旧……
“一單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甚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闲居右巷,行随流水,坐看飞云,风度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