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了,这是我在初中的最后一个寒假——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等到下一个寒假,开学迎接我的便不再是那些让我哭让我笑让我怒的朋友了,而是一些仅仅相处了半年的还算不上是朋友的同学。
想起前桌的自恋,心中还会泛起一股冷气,回忆着他说的每一个冷笑话,回忆着我给他取的“变频空调”这个名字时他很受用的表情。
想着后桌的白痴IQ,回忆着我给他讲的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在大马路上散步,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粪坑。你懂不懂?”我问听故事听得入神的他,他仿佛还不知道故事已经完了,于是便很无辜地摇了摇头说:“不懂。”“哦,那你就‘扑嗵’一声掉进了粪坑。”他还是继续用迷茫的眼神望着我。然后看着他使劲地想了一会儿,又说:“懂!”我便很诡异地笑着说:“那么,你就‘嗵’地一声跳进了粪坑。”然后我便笑着扬长而去,留他在背后数着他那低到不行的IQ。
还想起了很会安慰人的死党。那次我心血来潮把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带到学校来给她看。照片上的我不过三四岁的光景,留着一个“西瓜大郎”式的马桶盖头型,吸拉着鼻涕冲着一个大玩具笑得一脸无邪。死党看完之后很惊讶地问我:“这个是你?”我摸着自己圆圆的苹果脸得意地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怎么样?”
她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歪着脑袋努力地想了好久,才困难地说:“长得……长得真特别。”然后她便背过身去,肩膀一抽一抽的,我不知道她是在笑还是别的什么。
我还有N个哥们儿,N个朋友,N个室友,可我的灿烂的初中三年却只有一个。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想着他们冲我一脸灿烂的笑颜,当我每一次的转身,似乎都听到有他们的声音在喊:“廖宇,过来玩啊……”然后,再一转身,眼泪便模糊了视线。
听着五月天的《时光机》,我想:世上真的有时光机吗?如果真的有,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我不想穿越到古代去拿回一堆值钱的宝贝,只是想回到初一时,或者分班时,重温一下那样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
阳光终日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可我知道:当阳光开始撕裂寒冷,当天气变得最炎热的时候,我们就会分开。
成长中的那些事,终究会掉进时间的溪流里,再捞上来看时,已成回忆。
成长中的那些事,像是开花开到荼靡的玫瑰,散落一地,我却无力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