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与灵魂,总得有一个在路上。”
现今,古代那些“头戴金箔,通体浑圆,琉璃九层塔”的建筑或是“古风犹存”的地方不多了,幸亏的是,我“去”了西安。
西安的古建筑也只廖廖,外界对这儿的评价只留在了“泡馍”物美价廉,仅此而已。老街没翻修,就几幢“危房”打了些水泥,这倒超乎了我的想像。
西安,古城西安,城外那么宽敞,城内又那么狭窄,白墙黑瓦,青灰色砖瓦罗织着大街小胡同。懒洋洋的暧阳渲染着屋檐,把所及之地都染成淡淡的橙红色。走在大街小巷上,迎面走来的,已然不是穿着短袖长裤,“抬头近视眼,低头刷手机”的“东亚病夫”了,我看到了一个自着罗织白衫,衣宽袖整,腰间一个酒葫芦的书生,牵着一匹骡马,豪放地笑着向巷子走去。
我三步并为两步,不顾繁杂的人群,向着人流稀疏处走去。拐角处,少年回头看看,又走了进去,我连忙追上,却差点与卖板栗的小贩撞个满怀。
转角,我看着他潇洒的身影,印刻在酒楼边,朱瓦粉墙,檐贴金箔,系马垂楼边。我不禁思绪万千:在多少年之前,那吟出绝句的天才。乍看毕,雄姿英发,酒葫白巾,这个手持龙泉剑笑遍苍生的家伙。
西安,就是唐代的长安哪!我怎生个烂记性!西安,这宽广的小城,只留得一隅,万幸,景色依旧,我不禁回想看到你靠在玄武门前,“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回忆那个美妙的夜晚,看着眼前微醉的美人儿,半醉的你笑道:“云想衣裳花—想—容。”往事历历在目,小城多么有人情味儿,能有你的小小天地,够你在夜晚唠骚:“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竟有个酒店起了个“太白酒楼”的名号!我住前张望,红檀木做的桌椅,镀了层像玉颜色金属的杯子,竟别有情趣。
唉,狭窄的西安,竟没你安身之所!不让你再“月下影独酌”了!
我叹息着,望着不知换了多少株的白李树,时光老人好匆忙的脚步!这次第,已然逝去千年了。
千年已过,西安还挺立着,你的墓里,定有女儿红、龙泉剑吧!你的墓上,白李开得好生灿烂!像西安的辉煌一样,像你的生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