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这样一句话,心神为之一振:为什么缓慢的乐趣消失了呢?以前那些闲逛的人到哪里去了呢?
我喜欢慢节奏的生活,自幼喜欢随奶奶在冬日的暖阳下哼哼唧唧的唱着歌儿;喜欢在夏日的绿荫下听着风声看书。我的未来设想甚至是从步入老年开始的:开一家小小的面包店,橘黄色的光包裹着香软的面包,面包静静地躺在木制的橱柜间,橱柜间是我爱读的书,树叶间甜丝丝的,是浓浓的奶香。
当然,现在就想退休后的生活未免过早,高中生的日子就如图阵雨,紧凑又声势浩大,我却甚爱忙里偷闲,我不愿在四十五分钟的艰苦奋斗后给自己“加餐”,搞得两、三节课连上一般,我愿意在课间出去晒晒太阳,冬日感觉尤美,在我们班的走廊段,刚好可以看到医务室前的柿子树,那时候叶子已掉没了,树也显得纤细了许多,但又如同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大公鸡,出于害羞的缘故吧,不再张牙舞爪,反倒畏首畏脚,怪可怜的。叶子落尽时,还剩下五个大柿子,橙澄澄的,在风里一晃一晃的,倏地让人想到身穿旗袍的张爱玲,纤细的腰肢一摇一摇的,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去抵抗世俗的眼光。那五个大柿子在两周内掉了四个,当我从树下经过看到那一滩橙色“血迹”时,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喊“毁了毁了,好端端的大柿子全浪费了。”打那起,我每天都在树下停一会,盼着“天降柿子”的美事,那一个柿子自己就又挂了一个星期,结果在某个假期里它终于舍得下来了,等我返校,地上干干净净,枝头空空荡荡,树彻底秃了,我与那个一定不好吃的大柿子就这样分手了。那个柿子也确实了不起,与寒风对抗了那么久,可谓柿子界的“张爱玲”了。
晚饭时间到操场上溜溜弯,也是件快事,听少年总身边跑过时粗重的喘气声,听少女黄鹂出谷班愉悦的笑声。夏季看风鞭打着流云向前奔跑,冬季看月瘦了又胖、胖了又瘦,春季看枝头的新绿、远处朦胧的绿色雾气,秋季在落叶间蹦来蹦去、听叶脉断裂的声音。还能看到通身雪白的猫咪,不怕人的、向你妖妖娆娆、千娇百媚地走来,当然也有矜持的猫小姐,高昂着尊贵的头颅在一旁慵懒的卧着。
放了假,喜欢出去闲逛,一个人、一串钥匙,足矣。爸爸担心我的安全,让我别晚上逛。愣住,才发现自己的活动时间确实是在晚上饭后,对自己无疑是的选择困惑不解,但当我走上马路的瞬间,看到白发老人坐在十字路口聊天、看到父辈的他们在街头微笑着行走,似乎一切都明朗了:晚上,结束了一天的繁重工作,酒足饭饱,才有可能停下匆匆的脚步,打开心灵看这个世界,脸上才会有一种隐藏在生活中的微笑,而我喜欢看人们对这个世界满足的笑。
但为什么白天看不到这样轻松自在的面庞呢?因为人们太快了,步履匆匆,又怎能看到世界的美,发现生活的乐趣呢!人们之所以着急地奔走,是迫于生计,还是美好生活的愿望,亦或是习惯了把心在白天锁入密码箱?
在生活里,我从来不愿做奔跑的犀牛,只愿做一只慢慢爬行的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