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土生土长的宁波人,从小阿娘就教我说宁波话。一年级,学“奶奶”这个词,我告诉老师,我不叫奶奶,叫“阿娘”。同学们都向我投来惊奇的目光。上学期,学校开社团课,其中有“宁波老话”,于是我参加了。
社团课上,老师教我们猜梅子,先让我们念“梅子梅子众人猜,千把铜钿买勿来”。然后解释:“梅子”就是谜语,“铜钿”就是钱,意思是说“梅子”是靠动脑筋猜的,不能用钱买到答案的。“阿爹麻皮,阿娘红皮,生出儿子白皮。”这个“阿娘”可不是指奶奶,而是指妈妈,你看宁波话奥妙多吧。当然老师得先用普通话读一遍,不然有人听不懂,接着用宁波话读了几遍,有人猜出是花生。
“后门口一株菜,落雪落雨会朵开。”外地小朋友又糊涂了,他们不知道“朵开”的意思,我告诉他们就是“盛开”,这样有人猜出了,是伞。可是“金漆果桶白米饭(nex,雷来雷起倒弗翻。”“穿穿绿衣裳,困困黑枕头,白白小手伸了外头”这两个把我们难倒了。经过老师启发才揭开谜底。
外地小朋友说起宁波话来总是很别扭,发出来的腔调怪怪的。老师反反复复教我们念,本地的小朋友会了,可他们还是不会单独念,老师就叫我做小辅导员,因为我宁波话说得比较正宗。
每次社团课,教室里就会传出石骨铁硬的宁波话:“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一双皮鞋美国货,两块洋钿买来哦,三日穿过就穿破,四穿凉棚洞眼多……”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们在门口的台阶上坐成一排,念着“踢踢跘跘,跘过南山,南山北斗,主中买牛,牛蹄马脚,削落蹄主勾一脚”,玩着宁波的传统游戏;或者围成一圈,玩“荷花荷花几月开”……
在宁波老话社团里,我们念童谣,猜梅子,做传统游戏,乐趣多多,我的宁波话也说得更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