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比任何其它文体都美,简洁明朗,回韵无穷。
读木心的诗不像在读诗,却似在散步,沿途走过一个又一个陌生国度,偶尔停下脚步思考。
望着欧罗巴,想着文艺复兴,是一种大心情;
看着无雨的伦敦,尽情并不悲伤,只想大哭一场;
问问老一辈人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定是三十年代,因为我们甘苦与共;
巴黎的六条新闻骇人,扯到了天边;
明朝人与爪哇国却要连在一起了……
零散的,细碎的,一笔笔勾勒出世界的模样。前腔不搭后调,却更令人喜欢,不被束缚,不必顺着作者思路走,只是与书中文字、对面的人有了心灵共振。同样的句子,衍生出两种不同的思想,互不干扰,这样更好。
木心写时间囊,写囊里的《诗经》《可兰经》、唐老鸭、假睫毛、马桶刷、百威啤酒;我也可以说,说我的百宝箱,说箱里的《儿童百科全书》《英汉大词典》、裸熊、幼齿六颗、擦鼻涕的小方巾、珍藏多年的芒果干。
他说德国猪脚是一道哲学命题,我说北京烤鸭是一篇说明文;他怀念着蒸汽时代,我研读着钢铁时代;他在梦中赛马,我在空中拉起了弓;他素描旅者,我记录生活……
我俩的生命似平行线,从无交集;我俩的心灵似墙上挂钩,紧紧地依靠在一起。
这是一首诗的启发。读诗,便渐行渐远,坐上了一辆无返程票的火车,轰隆隆地飘泊。即使每秒钟每步路都穷困潦倒。荣辱万事过,贵贱一身兼,我亦飘零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