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自己融入一个陌生的集体,是件极为困难,且令人害怕的事。我的这种特性,从初中开学第一天,我踏入新的教室后,表面镇定,实则手脚冰凉的窘况便可见一斑了。
发完书本、校服,我们便要去报告厅参加入学典礼,不知什么原因,我又被任命为“体委”。站在队列最前面,我有些不知所措。“你好,你叫袁……袁XX对吧?我是小然。”带着微笑的嗓音从后面传来,我侧过身,看着她拉住我小臂的手,有点尴尬。“你好,小然。”我局促的说。她又拉着我说了很久,来自哪个小学的,什么星座,喜欢干什么,几乎把底给我透了个干净。
到了军训的时候,我被教官挑走,而她被音乐老师选进了合唱团,一天下来,只有休息吃饭的时间才能碰面。晚上,当我爬上床铺,她便开始将这一天的趣事,或是拿熟人开玩笑。她的声音压得很轻,有一点点哑,说到好玩的地方还会突然停下,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这时我也会同她一起笑。窗外,是黄晕的灯光,照不清物理的事物,却沁染了我心中的彷徨。
我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现在。她和我一起融入了这个班级,组成了这个班级。她仍旧在合唱团,成了低音部。我们每天闲聊时,最常说的就是她那本厚厚的谱子夹和那只永远充不满电的手机。我们的日常,就是她哼出的调子。夏日里,她唱的是再回首,秋日里,她唱的是雪花,现在,她唱起的总是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歌,她曾经提到过那首歌的名字,但我记不得了。京城冬天少见了阳光,懒懒地撒在她的脸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看得清楚。她眯着眼,又唱着那只歌。
她从不刻意说什么,但耳边的歌告诉我,我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