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处不相逢,何时不离散。蓦然回首,心中莫名悲凉,那人不再灯火阑珊处。——题记
那年,他们都还小,在他人看来,他们还什么都不懂。他8岁,她6岁,他拉着她的手,信誓旦旦:“以沫,长大后我一定要娶你为妻。”她挣脱他的手,眼睛笑成好看的月牙儿,然后风一样的跑开,边跑边笑:“荏晞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整个山坡都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而他,总是在她身后追她,却总是跟不上她风一般的速度。
时光荏苒,转眼,十年光阴飞逝,他18岁了。他从未忘却当年的承诺,他说过,他会娶以沫,就绝不会食言。
那日,他兴冲冲地去找以沫,他想告诉她,过几日他便要娶她,和她一起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他想看到她笑着拍掌:“荏晞哥哥要娶以沫了!”可是,他见到以沫的时候,以沫正倚在自己房间的门上,眼睛空洞无神。荏晞走到了她面前,她也不知道。他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她笑道:“荏晞哥哥来了。”“怎么了?”荏晞关切的问道。“没怎么,只是有点累。”她淡淡一笑。他拉着她的手,像当年一样,轻声说:“好好歇息。荏晞哥哥改日再来看你。”荏晞心里很清楚,以沫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可是看样子她并不想说,他从来都不想逼迫她,他想,让她静一静也好。他要说的,也暂时存放在心里。
再见到她时,是在别云街,他正好去为她买最爱的小吃,无意间,却瞥见她和一位青衣男子站在街角,那男子对她说着些什么,他拉着她的手,像当年自己握着她的手一样。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陌生男子与她有说不出的亲密。他心中酸酸的,手中的包裹掉到了地上。他径直走过去,轻轻唤道:“以沫。”
他一脸的风淡云轻,以沫见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眼,低低地说:“荏晞哥哥,他只是。只是我的朋友。”“恩,我知道。”荏晞轻轻拉过她的手,像当年一样。他静静地望着青衣男子,吐出一句“告辞”便拉着以沫转身走了。
荏晞与以沫只静静地走着,谁也不说话。“刚才那位是当今圣上吧?”荏晞突然问道。以沫停下脚步,眼里写满惊讶。但她还是强装镇定:“荏晞哥哥,你怎么知道?对不起,其实刚刚我欺骗了你。我想,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以沫神情严肃,一脸凝重。“其实。其实,皇上是我亲爹。这,我也是前些日子不小心听到了我爹娘的谈话才知晓的。许多年前,我的母妃遭人陷害去世,而父皇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将我寄养在皇宫外,也就是现在的爹娘这儿,对外声称我已早夭。现在。”
听了以沫的一番话,荏晞突然后退了一步。“荏晞哥哥不信吗?”以沫有点失望地问道。荏晞捏了一下她的脸,笑道:“信,我当然信。”
以沫知道,自己撒下弥天大谎,难以弥补。其实,一切只因她爹在外喜欢炫耀,说自己的女儿如何如何好,如何漂亮。结果那日皇上见到她,却真的心生好感。爹娘知道自然喜出望外,巴不得自己的女儿马上进宫享尽荣华富贵。可以沫不想,她答应过荏晞哥哥的,她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再说,皇上临走前看她那一眼,令她不寒而栗。
荏晞又来找以沫了,他决定告诉她一切。可以沫不在,只有一张纸放在桌子上,压在纸上的茶杯还温热。荏晞快步追了出去,一眼看见以沫在前面,纤瘦的背影令人心疼。以沫知道,她的荏晞哥哥就在她的后面,他会追上她的。
可荏晞没有,他默默地注视了她一眼,转身离去。他以为,他不能与她在一起了。因为,他的母亲就是多年前被冠上秽乱宫闱的罪名而被赶出宫的宫女,那个宫女出宫后却发现自己怀上了皇帝的孩子,便孤身一人将这孩子抚养长大。而这个孩子,就是荏晞。
以沫静静地转身,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只道:“荏晞哥哥,我欲执君之手期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