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记忆涌上心头的感觉在这一刻绽放了……
那是张老照片,照片中坐着三个人,两个笑得灿烂,一个仿佛刚刚睡眼惺忪,好奇地看着这个她才降临八个月的世界。照片的背景指向2003年3月的屋子,装修略显朴素,那是我早已没有多少记忆的家。
那个照片中的家,我再也没回去过,而心,似乎没忍住,还是悄悄地跑回去,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梦里和我说:“那儿一切都好,外婆还在,什么都在。”
细看才发觉外婆一只手紧紧抱住我,另一只手扶着姐姐的腰。她将我搂入怀中,从此以后,我便有了个大大的家。家的面积不大,也谈不上漂亮,但因为有爱,这里变得春暖花开。
外婆总是喜欢用脚勾住我的椅子,我好奇地问她,她说:“习惯啦,以前脚踩缝纫机……”我笑笑,不吭声,心里满是沉甸甸的爱。
不知是谁同我说,小时候外婆怕我乱动,椅子倒了,才一直拿脚勾住椅子,生怕把我摔着了。看着外婆又在闷声吃饭,我和她说:“那你以后也一直勾住孙女的椅子吧。”
记忆可以复活,而岁月,还可以打磨记忆。
十六年过去了,我的家换了一次又一次,但有外婆的那个家一直没有变,那里的每一刻都是永恒。家中饭厅的老椅子已换成实木的大椅子,外婆总嘀咕着:“没椅子勾不住不得劲。”于是,饭厅总有一张与众不同的椅子,每每吃饭,我都会坐上这把椅子,让外婆勾住。
外婆牵挂着能不能有把椅子让她的脚勾住,我则牵挂着外婆的脚能不能勾得住椅子。勾住椅子成了特殊的牵挂,这牵挂比任何实木椅子都更厚重更真切。
我想,温情是日复一日的爱恋,亲情是年复一年的陪伴。今年是我来到她生命中的第十六年。十六年来,外婆吃饭时的脚就没离开过我的椅子。被她勾住的十六年,我该如何来报答?
老照片复活了我的记忆,而记忆中我坐过的椅子依然清晰如昨。我怕那照片经不住岁月变碎了,就到照相馆重新洗印。
我在乎那把椅子,我怕辜负了外婆勾住的爱恋。我手掌托着洗好的照片,托着一份有限的记忆,而刹那却已永恒。
最后补充一句,老师问我“三号”的来历,我说那是外婆的生日,我想用笔名一直一直爱着外婆,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