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云“人性本恶”,所谓的恶,恶在刚愎自用,唯我独尊;恶在只以自己的利益为本;恶在摆脱不了自我的牢笼。“自我”,是在心中画上一个圈,别人进不来,自己却又出不去,仿佛笼中鸟雀,被自我束缚,被自我禁锢。
自我,是把嫉妒的剑,断了本性,折了未来。他仰天长啸,对着滔滔江河,江风,吹起阵阵涟漪。吹乱了他的衣襟,他的思绪。他不明,不明心中所求;他不解,不解老天不公。他嗤笑道:“既生瑜,何生亮?”一腔郁结的鲜血撒满大地,融下一地残阳,殊不知是对他的怜悯,或是嘲笑。他本是一名良才,却被诸葛亮“三气”之下,绝了后路,了断了一生,他不知是天意弄人,亦是命该如此,从此,便没有了那一抹英姿,“赤壁横岸瞰大江,周瑜于此破曹郎”竟是这般下场。
他命本不该如此。周瑜精通军事,擅长音律,实属奇才。只是,他却被心中的自我所累,嫉贤妒能,不畏精兵,却敌不过心头那点恨,这种自我,让他无法接纳他人,在心中画上了一个圈,只看到自己,忽视了他人,这又如何能称得上大丈夫?
自我,是颗唯我独尊的毒果,灭了后路,绝了一生。“宁让我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我”,曹操轻笑着,看着自己的半壁江山,坐拥天下的梦想指日可待。“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纵横乱世,南征北战,他的豪情,不是一般人可企及;他的壮志,亦无法让人为之掩没。然而,他呕心沥血所做出的功绩,却不过过眼烟云,未经时间的蹉跎,就烟消云散,江山易主,改朝换代。不知他泉下有知,做何感想?他的雄心壮志让人称赞不已,但他的奸雄形象却断了自己的后路。
自我的牢笼,从未有如此牢固。他不愿天下人有负于他,他不容那些“有功之臣”起了邪念,更不用说那些奸佞小人。如此一来,有了私心,便免不了杀戮。不得民心如何安民心?他仿佛划着一只小船,独自漂泊,坐上那冰冷的统治者之位,冷笑着看着俯首称臣的人们,雄心壮志却被那可笑的自我取代,不是没有争取,而是丢失得太快,内心的禁锢,让人远离他,与他隔阂,甚至想要借机推翻他。
自我,是把刚愎自用的斧,毁了江山,添了仇恨。“力拔山兮气盖世”,他直言,他可取代秦王;他轻笑,他可坐拥天下;他自负,他可以一敌百。他骑着战马,冲锋陷阵,“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快战!”他是天生的王者,英气逼人,无所畏惧,力能扛鼎,力拔山兮气盖世。可是,当他面对着四面楚歌,堂堂三尺男儿却淌下无助的泪水;乌江自刎,血溅黄土,一地腥红,他可曾后悔,可曾反省自身而不是认为“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如果他能听亚夫的劝谏,在鸿门宴上除去刘邦,免除后患,或许,如今的历史便会改写,项羽也不会落得如厮下场;如果他能摒弃妇人之仁,以仁治人,也不会让百姓对他怀恨在心,故意指错逃脱路线。然而,没有如果,历史也没有改写,留下的只有那无声的叹息和历史沉重的脚步。
自我的牢笼,让他无法省视自己,让他刚愎自用,听不得别人的劝谏。少时的雄心壮志,壮年时的显赫战绩,却只剩下乌江的那一抹残阳,照着半城烟沙,喘息着,叹息着,不知那名骓是否还在哀鸣,那美人是否还在哭泣……。
有人问佛祖,如何才能得到他人信任。佛祖笑着反问他“一滴水,如何不干涸?”他答不上,佛祖便说:“就把这一滴水放入大海之中。”是啊,只有摆脱自我的牢笼,融入宽广的大海,才能与他人共处;摆脱自我的牢笼,方能人性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