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新家刚刚落成,客厅里人来人往,做着最后的工作。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小孩子,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向四周张望。猛然间我眼前一亮,几个叔叔抬着一个箱子样的东西进来,那时我人虽小,却挺机灵,只是看到一点点飘舞的红色,就猜出了里面是什么。
我这个小孩子其它没什么,就是爱装傻。我故意问爸爸:“那里面是什么?”“你猜!”我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说:“我猜啊,是金鱼!”爸爸笑了起来:“对了,它们的名字叫‘红鹦鹉’。”我把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后,就跑去看那些可爱的金鱼。
好一群漂亮的红鹦鹉!我在玻璃鱼缸前转来转去,仔细欣赏着。这些小金鱼通身火红,身上的鳞片也是细密而精致,多为方形或扇形,仿佛巧匠按上去的一般。头也像是焊接上去的,比身子略红,呈自然的半圆。一些大鱼的嘴能看出不时在开合,小鱼的嘴里好像有一层透明的薄膜。嘴每动一下,腮就鼓一下,这应该就是鱼的呼吸。它的鳍与尾都是一样的轻盈美丽,数十根橙色条纹直直地竖在鳍与尾上,尽头化作更多的细纹散开。它的鳍还不停做着“绕8字”,看起来自如极了。
别看它平时这么一副悠闲的样子,抢起食来可是要了老命了。我试着撒了半勺鱼食,本来平静的鱼群一下子纷乱起来,大鱼不用说,身子往前一仰,身形一飘,咬住一粒后在水面下一个翻身,又在水底一冲,一粒食就到嘴里了。小鱼也奋起抢到了几粒。还有一些胆小的似冲未冲地“助跑”了几下,才下定决心抢到了一粒。
有一回,我往鱼缸中扫了一眼,发现鱼缸中两只鱼在“亲吻”。我哈哈大笑地把这个发现告诉了爷爷,爷爷却说它们是在打架。我又看了一会儿,果然是一只大鱼仗着自己“鱼高马大”老是找一些小鱼“撞嘴”。我义愤填膺,想到小鱼的可怜,我就直接将嘴贴上了玻璃,没想到大鱼却真的撞了过来。许久以后,我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傻,但那只大鱼似乎更傻。画面回到当时,大鱼发力过来,但随着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巨响——它狠狠地撞到了玻璃上。不料这鱼有些蛮力,第二次又撞了上来……数次之后,这只大鱼再也不敢挑衅了。面对着这一幕,我特别有成就感,感觉自己维护了鱼界和平。
我时常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它们游来游去,或沉或浮,也许从中能窥见一点儿人生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