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牵挂、记忆最深刻的人,一直都是外公。
记忆中的外公,是安静的。安静得有些不像话,像潭死水,不露生机地沉默着。任由调皮的我爬在他的身上,撕咬他的鼻子、耳朵、手臂,但他从来不阻止,就那么静静地躺着……
记忆中的外公,是渊博的。我的第一任启蒙老师,不是母亲,而是外公。每当天气放晴,他就会拿出自制的小黑板,领着我到宽敞的地方,边晒太阳边教我写字。他的字可真是秀气啊,一板一眼,一笔一划,撇捺分明。柔和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在我眼里折射出高挺的鼻梁,眼里透出睿智的光芒,融合在和煦的晨光里。而那个小黑板,镀亮了我身边的无数双眼睛,成了我童年的骄傲。
记忆中的外公,是最爱我的。日出而作,他手拿锄头,身背篮筐,篮筐里装的不是别的,而是我。山路颠簸,他的篮子也颠簸,于是我就像个面团一样被揉在篮子里,有时候晃得厉害了,我会转起来,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瞪大眼睛瞅着四周——是不是山路出现什么状况了呀?有时,也会看到野果野花什么的,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就让他给我摘过来,或吃或玩,可以摆弄一整天。
外公给了我别人无法拥有的快乐童年。而他对我的爱,十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减少一丝一毫,仍然和以前一样,不许家人指责我,甚至是我理亏,他也会找到各种理由为我开脱。
关于外公,想说的实在太多,却又不知如何落笔,因为他给我的爱是笨拙的,是默默的,是沉甸甸的。无法歌颂,只能消受。
外公啊!您放心,孙女懂得您的无法表达——您的情,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