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咕铃”,模糊之中听到闹钟在乱响,我咕嘟了一句,天还没亮,鬼闹钟。手刚伸出被窝,就缩了回来,大冷天!暖暖的被窝像烤着炭的火炉,闹铃被按了,我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我挠了挠蓬松的头发,来到饭桌。母亲肥大的羽绒服套上围裙与袖套,显得有些不和谐,梳得整齐的头发,掩不住脸上的疲惫。开始,我并没注意,母亲把菜端上来两盘,我才发现:母亲臃肿的手指,都有些冻得发红发紫了。我握住她的手,像冰一样刺骨。“怎么了?”母亲好奇地问我。我摇了摇头,慢慢收回了手,想起早上睡梦中的铃声,想起同学说的自己早餐只有白粥、榨菜。我把粥吃得飞快,才忍住了眼泪。母亲又去端发糕了,她的身影模糊在一片白雾中,竞是如此高大……
我摊开作业本,听到母亲杂乱的脚步一直在回响,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扰乱了我的心境,像一丛丛狗尾巴草钻出来,却缩不回去,平淡无奇的午饭。我叹了口气。作业做到一半,想要听写却找不到人影。妈妈又去洗衣服了。窗外明亮的光线一下子变得黯淡,金亮慢慢消退,凄凉卷席而来。
傍晚,我看着电视自得其乐,夜幕渐渐浓重,我冷得发抖,走到房间,母亲还坐在那里,在一片白亮的灯光下,母亲提笔写着文档。她的背有些微驼,面色俊黄。我看她两根冻得萝卜似的手指慢慢移动。她发现了我,摘掉眼镜,抬头问我:“什么事?”。“没事。”我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没有哭声,眼泪却流湿了枕头。
母亲,一日一日地繁忙劳动,筑起我青春的长城。那个冬天,并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