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曾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时光流逝,人们聚散无定,世间总是没有不散的宴席。
本以为,它会守在身旁,屹立不倒。
虽不常常见面,但它一直伴我身侧。少时玩乐、吃饭、睡觉,它均是我生活里的保护神。青色的混凝土筑成了它的身躯,古旧的瓦片铺满头顶,木头做的顶梁柱支起一方天地。这些没有生命的碎片拼起的,是一个充满温情的地方,我们亲切地称它为老屋。老屋是一个在房屋界上了年纪的长者。当年,祖上一家迁入昆明时,它就是一家人在战火中的避难所,藏于青山之中,绿水环绕,真可谓是一方净土。
当然,我也不例外,曾在它的关怀下长大,少时孤独的我没有兄弟姐妹的陪伴,老屋便成了我最喜欢的玩伴。不必说那大大的木制衣柜,二楼铺满地的玉米粒,更不必说那粗壮的房梁,它是我小时荡秋千最好的地方,处处都藏着乐趣。小小的我,曾一度被它吸引,不愿离开。
身边的人走走停停,每天都在变换。我以为它是例外,我以为我和它之间不会别离。哪知,谁也逃不了那聚散无定的诅咒。即便,是我和老屋。
老屋垮了。这个消息是在它已经不复存在时,我才听说的。家乡的人已不再需要那古旧的老屋,不再需要一幢足够容纳一家十口的大房子。新建的屋子就在老屋之上,老屋好似未曾存在过。我当即红了眼眶。
我沉浸在老屋已逝的感伤中无法自拔。家乡的姐妹们看我难过,便把我叫出去玩。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正在用已废弃的房梁做家具。那木头色泽古老,却结实有力。那做家具的汉子砍得大汗淋漓却笑说:“这老屋的房梁就是结实,好木材呀!”我立马捡了一块碎屑,拿在手心里当宝贝。“老屋的好多东西都被用在建新房上了”!不知是谁那么说了一句。我转头看了看那还未完工的新房子,好似看到了那座灰矮的老屋。
老屋没有离开,它一直都守护在我们的身旁。此般别离,只为更好地融入新的生活。人总要向前,万事都会改变,何需为这一时的别离,而伤感呢?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别离,只为下一次更好的重聚。我不再伤感,也不再为老屋的逝去而哭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