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过手心。二,二过手背。三四翻踢五六抬。打过七后八九十。”稚嫩的童声在记忆深处响起,五六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儿,手牵手,围着“花蝴蝶”笑着、闹着……
“花蝴蝶”就是我夹在英语课本里的毛色鲜亮如初的鸡毛毽子。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里,细细端详,虽然被书本长时间挤压,有些变形,但鲜艳的颜色、柔软的羽毛,还是让人不得不赞叹。我轻轻地把它摆在桌上,久久凝视,那些消失的情景又呈现在眼前。
大概是六七岁的时候吧,我从姐姐那儿学会了踢毽子。刚开始学,踢的是用草扎的毽子。这个毽子最初是姐姐的,当我死磨硬泡从她手中接过来的一刹那,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我笑啊,跳啊,不小心摔了一跤,直抹眼泪,可那泪水也是满足的。
美丽的毽子上下翻飞,羽毛时起时收,像花儿一样绽放。小小顽童,互相喝彩。因为有了这个美丽的毽子,我也很受伙伴们的欢迎,时常骄傲地吆喝。童年有了这个毽子的呵护,我过得甜蜜而美好,每一个日子都像一朵花儿。在少有玩具、不懂休闲的岁月里,这也算是至上的欢悦了。
为什么被夹在书本里了呢?虽然不染尘埃,但在岁月的长河里,留下了大片的空白。
童年像插了翅膀,很快就飞走了。我的童年似乎结束得要早些,我四岁就步入学堂。一个孩子,小小年纪背着硕大的书包穿梭于校园与家之间,显得那么滑稽,那么令我心酸。
伙伴远去了,鸡毛毽子当然逃不过封锁,所有的娱乐方式都被冻结、禁锢。这浪费时间的最大祸首能被保留在书本里,没有化为灰烬,不知是缘自那场歇斯底里的哭叫,还是我识趣地退步。
母亲进来,我急忙移开视线。再次抬头,美丽的毽子也轻轻地飞走了。望着母亲的背影,我摇了摇头,笑了。“花蝴蝶”早已被我珍藏在记忆里,那朵美丽的花儿永远定格在那美好如花儿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