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我不在与它交谈;曾几何时,我不再喜欢它那在斜阳下拉长的背影;曾几何时,我望着它的目光里带着厌恶。
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曾记得,我是爱和它交谈的,它是我在我无遮蔽蓝天下的一把伞。我不再爱它,因为那追不上白马的时间已经消逝。
又一次漫步在斜阳笼罩的羊肠小道上,脚下的每一寸土,都记载着我的童年,以及我和它的遇见。在春之暮野,我遇见了它。如今这暮春,却已物是人非。春日黄昏难得的凉风,吹进我胸膛一阵花香,吹进我脑袋一阵清凉,吹进我梦想一片远方。走着走着,又走到了它的面前,低头,虬龙一般的根,弯曲着,缠绕着。再看看它的躯干,不再是曾经的清秀俊朗,而是干枯的,如巫婆手一般的细长。在看,它的身上有着密密蠕动的蚂蚁。或许是在举家搬迁吧!就连它们也开始嫌弃它了。我也不愿再看它一眼,甚至不愿再走它所在的那条美丽小路。一切因它而丑陋,包括我的心情。
我曾不是这样的。与它的初见,我开心地,又带着傻气地同它讲话。尽管它默然,我却依然自得其乐。甚至抱着它傻乐。
回到家,奶奶默默的,欲言又止。一会儿告诉我:“孩子,你曾喜欢的那棵树,要被砍了。”我并无悲伤,又唱唱跳跳了。
那个暮春的我,许没发现,它折射出了我内心的残疾。
秋天,一通来自奶奶的电话,把我和它的距离拉远了:“孩子,它被砍了。”可似乎,又近了。
似乎,我又开始怀念它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了。
“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这话,我想对自己说。或许那只是童言无忌。我不得而知。
又见,许是在梦里,许是在歌里。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许是你在向前走,我在往后退,不见了你的踪迹。想找你时,开始后悔之前的错身而过。
我可否做你的影子,再见你一次,树?
我想,抬头见你的叶,低头见你的根,凝视你的身。
真的有又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