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认识的人中,几乎都有不同的喜好,或是登山;或是潜水;或是作文;或是吟诗。但书君这个人没有喜好,或称不上喜好;他痴,痴于油墨,痴于纸香,他痴于书。
书君是我见到过的最喜欢读书的人,为了书,他可以为之奋斗,也可以为之放弃。听说有一个学生为了我们学校的图书馆而发愤,生生从分校考入本校时,我就全身一震。望向了坐在我身边,今年刚调入我们班的,正在啃一本《世说新语》的书君,便肃然起敬了。他为了几本在原校看不到的书,便考入了本校。这种精神使我脸上“发烧”。于是,我便拜他为“师”,一同读书,一同讨论。久而久之,我也了解了他的一些故事。其中,最让我震惊的便是他为了一本自己没有的书,代一个有书的同学做了一个月的值日。而当时,我是在他的病房中听到这个故事的。
与书君一起参加一个作家的签售会,书君像一个进入玩具屋的孩童,左转转右瞧瞧,仿佛要把所有的书全都吃进嘴中细细咀嚼。我只见他拿了本书,就寻不到他的踪迹了,但我知道,这家伙一定去找作者了,一定不是要签名,而是去讨论“笔墨文法”了。
九绕八拐,终于寻到了签售处,然而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前方:签售台上,在作者与桌子占去的区域外,书君正挤在一个角落里,举着书,与作者争论着什么。只见那个作者面色苍白,满头大汗,一边解释自己的想法,一边在书君换气时飞快地打开读者递上的书,在空白处填上自己的签名,交换时报以读者一个勉强的微笑后,再次应付书君不见穷尽的问题。很显然,一些读者也忍不了书君了,便恶意地向外挤书君,我刚想让他下来,他却一个不稳,从签售台上摔了下来……
为什么?我问他,他笑了:“我以为找到了一个知心。”我知道,他的知心从不是人,是那本书。他的痴,浮于爱,沉于痛,他就是那个最痴于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