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的天空总是那么低调,不像夏时那么张扬,也没有春天时的优柔寡断。这时,应该有疏疏朗朗的星星出来值班,至少是留下点残阳余晖扔在天空的一角也罢,让其做作地上演一场在白天与黑夜的衔接处苦情的告别独角戏。但是,什么都没有。
天空就是如此黑暗,连那遥远的天际也愈发显得黑沉。路旁的路灯冷漠地袖手旁观,他已不再扮演着指引我光明的道路的角色,他阴沉着脸,让人感到一种阴森的气氛。大地,天空,似乎融成了一体。黑暗,黑暗,在此时无穷地蔓延。而一辆弱不禁风的自行车在黑夜里穿梭,自行车上的女孩忐忑不安地拼命行驶着,似害怕黑夜吞噬了她。
寒风凛冽,待在学校补习而晚归的我,内心满是惶恐与不安。手心也不停冒汗,双腿抖动得厉害,自行车即使减缓了速度,寒风还是刮得脸颊生疼,已无心理会被风撩乱的发丝,只有风在耳边的咆哮,愈加强烈,愈加刺耳。似在嘲笑我,恐吓我。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一个熟悉的路口。在夜色中,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人的轮廓。借助昏黄的路灯,我看清楚了,是奶奶!这里离家里有一段路程,奶奶竟支撑着孱弱的身体独个人过来。她双手抱着棉大衣,站在那路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身影显得如此的焦虑与担忧。
我刹住了车。鼻子一酸,眼里泛起了泪花。在一片白茫茫中,我看到了奶奶不停地用手哈着气,身体经不住寒风的侵蚀而颤巍巍地抖动,却始终没有转移过视线。奶奶已是老花眼了,在夜色中能看到我么?我的眼睛湿润了。
“奶奶,我在这。”我的呼喊声划破了原有的寂静,浮动在空气中。
奶奶听到声音后略微侧转身子,眼睛里似乎一下子放出了光彩,照亮了周边的一切。我连忙下车,疾步走过去。奶奶将大衣给我围上,并不断地抚摸我已被寒风打乱的头发。我忽然觉得身体很暖和,内心更温暖。眼睛又溢出了泪珠,是一种浓浓的情意熏到了我。
夜色中,我推着车陪奶奶缓缓地往家的方向走去。这时,寒风已不再那么刺骨,我知道,这是一股浓浓的爱包围了我,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