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闷热的厉害。也难怪,三伏的鬼天气,老家避暑怎比得过楼房里吹着空调盖棉被呢?
我悄悄打开了庭院的小门灯,躺在院子中的摇椅上。昏黄的光亮了一小方天地,它为我点燃了深夜一点钟村子里唯一的光亮,也照亮了黑暗中孤身一人的我。
似乎所有的光都被泯灭吞噬了。昏黄灯光的边沿已被黑暗侵蚀,节节败退。我模糊的看见眼前两株高大的身影,却望不见它们的顶端。平常不过十来米高的杨树那么深沉的绿,早就和穹空融为了深沉的黑——无穷无尽,无影无踪。院外便是大片的杨树林,只是此时我只能享受着清凉的风,而聆听它们的紊语,却见不到它们的踪影。
天很晴,挂着疏疏朗朗几颗明星,毕竟不是市区远郊,星宿们仍是不愿展露尊荣。最亮的那颗星甚至不曾闪动分毫,是人工卫星吧?我想它会不会也很孤单呢?
勉勉强强我辨出了北斗七星的轮廓,都说七星像勺子,我却觉得它像铲子,某个不知名的星星闪着微博的光,将铲子与手柄接在一起。
黑夜的穹幕上是看得到云的。那深邃无穷的黑上,浮动着立体的又“淡薄”的云。它们比夜空浅了一个色系,看来是那么突兀明显,我只是死死地盯看一片云,渐渐地我已分不清那云较为浅浅的颜色是天,还是云朵缝隙中透射的墨黑的云了。云在天幕上游动,你似乎从云的身上又看到了地球的形状,那是个最天然而广博的穹幕。我的思绪,也在茫茫然随着旋转。
纺织娘的富有节奏和韵律的音乐,突然打破了一切——或许是我未曾注意,我猛的收回视线,望向漆黑的一片草地,猛然间心惊胆战,云的光亮坠入了深潮。我开始畏惧了这漫漫深夜的黑暗,黑夜的光亮,似乎仍旧离我太远。
无奈的笑了笑,我悄悄回了屋。
至少今晚的星,今晚的云,今晚的黑夜是属于我的,光亮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