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们是漂泊的船,父母就是海岸上的指明灯,在茫茫黑夜中给予我们力量和希望;有人说,我们是被骄阳烤蔫了的草,父母就是润物但无声的细雨,在万分炎热中,为我们带来一丝清凉和生的渴望。而我说,我是风筝,父母是线,在狂风中为我把定方向,在消怠中催我前行。
我是风筝,父母是线。当一阵阵风从远处刮来,线一次又一次努力的抖动着,催促着风筝向远方进发;而风筝总在盘旋,依赖着线,不肯离去。这是小时候。
我是风筝,父母是线。当风筝再也拗不过线的执着,再也顶不住风的催动,终于晃晃悠悠地、慢慢地升向高远处。线始终是放心不下的,当半空中的风筝回头看看时,他知道背后有线在陪着他,他不怕,也便安心。这是少年时期。
我是风筝,父母是线。风总是习惯性的在这时变得猛烈,呼啸着,怒吼着,风筝禁不住热闹,使出浑身解数,左旋右转,迫切地想挣脱着拉住他的铁链般的线;他感到:线在限制他的自由。他无止息地、激怒地一次次鼓足劲地向前冲,一次、两次……线明白,前方有去无回,所以他小心翼翼的拽着暴怒的风筝,不让他离去,他想:风筝早晚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这是青春期吧。
我是风筝,父母是线。风筝升得更高了,飞得更远了,风儿变得沉稳、方静了许多;风筝不再冲动,不再莽撞,反倒因风的沉稳而变得老练,他一次次凭借自己的努力,飞得更高远。而线,却变得松弛了,他对风筝的束缚不再那么苛刻,留出更多的空余任风筝去发挥。这便大概是中年了吧。
我是风筝,父母是线。当线对风筝的管束越来越力不从心,线对于风筝来说已变得若有若无时;风筝总会不顾一切的从高空向地面冲去,像俯冲机,迅捷而有力。但线往往缠作一团,风筝快要回归时,线就“啪”的断了,断得那样悄无声息,但对风筝来说犹如天塌地陷。失去线的风筝不知所措,他变得无依无靠,在低空徘徊一阵后便会一头猛地扎在地上,顿时无了动力。这便是父母暮年的时候吧。
我是风筝,父母是线。断了线的风筝终于明白,明白了当时线的用心;而他在也不会飞起,因为他已成了线,等待着下一个风筝,帮助他飞翔蓝天。
我是风筝,父母是线。风筝对线的依赖,便是我对父母的依赖;线对风筝的束缚,便是父母对我的约束;线对风筝的小心翼翼,便是父母对我的呵护;风筝与线,便是我与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