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少年提故乡,颇有“为赋新词强说愁”之意。且听细叙。
我的故乡是内蒙古,居于其十一载,刚来到这四季如春的顺德,两地气候风物差异之大,使人不禁怀忆那儿时肆意滚爬的地方。
内蒙像所有偏北的地区一样,或更甚,“春脖子短”,短到在我的脑海中,春只是指日历上三四月一段时日,全无存在过一般。内蒙古的黄沙到了春,或说冬末吹进来,好一道糙极的黄沙,好一股浑浊的空气!一时日,天色天气皆糟,惹人不喜,何况冰面仍未融呢!黄沙过后,天仍寒,换作广东已着单衣时,故乡的人还披着棉袄呢。唯一有春意的怕只有柳絮,大团小团地飘下来,街边尽是,孩子们乐于扑着玩,大人们却都怕染了鼻炎。
衣裳一层层地褪了,天一度度地回暖了,春去了,夏并不活泼地来了。若是城市,夏天不冷不热,好生惬意,不像南国连空气都灼人的热。这时草原好玩些,五六月吧,草还未割,草原给人以无垠广阔之感。再等,草割掉了,就是黄草平地了。马跑着,主人一天不知兜到哪去。晚上听马头琴声,没有蝉鸣的夏,怡然也。
下一两场雨,秋就猛地来了。没有那日日转凉的的前奏,下过雨,就是秋了。秋雨把内蒙洗干净了,最稀罕的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叶缓然落下。地是厚的金毯,你站在路的一头,正中央,宛若梦幻。这时候内蒙的羊肉是最好吃的,上世纪还说“贴秋膘”,现在不这么说,仍有那意味。草原上,主人会为客人杀一整头羊,白嘴吃,蘸星点儿的料,无与伦比!
北国的冬天自然落雪,等刮过风,下过小雪,大雪才来。前一日是冰雪世界,后一日便令人叫苦不迭,路滑且不美观。天干冷且风大,现在的居处广东却恰反之。故乡的冬是冷却让人想起来暖的。
听过一句话:故乡的回忆是妈妈缀扣子的针——到心里去。
看南国四季皆似春,甚念故土四季:春短,夏怡人,秋尝羊肉,冬落雪。
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