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暖阳透过窗户,懒洋洋地躺了一地。楼下行人不慌不忙地聊着天。客厅传来了外公翻报的声音,安详从容。
这个房间,曾经是我的天堂。
条纹地板上,一个咿呀学语的小孩握着两块积木敲着,嘴里不成调的哼着电视上学的儿歌。暖暖的阳光从屋外照射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刚吃过午饭,外公带着酒气到我面前坐下,也拿起两块积木,“嘿嘿”地笑了笑。“咦,臭死了。”我扭头表示嫌弃。“这是酒,酒味,很香的!”外公站起来,装作很着急地说“9是8+1。”我盯着手中的积木,含含糊糊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哈哈哈8+1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根本停不下来。从此只要饭菜上桌,外公就表示他要喝“8+1”了。这个另类的名称成了我们的默契,至今没有改变。
六七岁时的一个夏天,我兴奋地蹦跳着上了楼,外婆开的门。我进门就去寻找我的玩伴——当然是外公!我推开卧室的门,正值中午,他还在睡午觉。窗帘阻断了所有阳光,房间里漆黑一片。唯有门缝里的一束光照向了一个灰色发亮的球体,发出电灯泡般的光。我定睛一看——天!这貌似是个人头!“啊!妈妈!”我没想太多,尖叫着,哭着就逃了出来。外公把头发剪了,他说他怕热。所以我几天没敢靠近他,直至他新头发张出来之后。我给他起了个新外号“光头强”他也笑纳。
在那个无知的幼童时代,他常常逗我笑,也把把成功。有时觉得他就像窗外的一缕缕阳光,照亮我,温暖我,也陪伴我。
前两天发烧,尽管心里有一万点不想上学,但还是敌不过那一放手就无穷无尽的作业。坐在教室里,听着各种公式,本就昏沉的头听得更晕了。那时只想回家,想休息。正想着,从教室后门传来了外公的大嗓门。他是来给我送药的。我起身接来了药,感觉已经清醒多了。教学楼间,大操场上,阳光依旧。
抬头看窗外,阳光下,有一只小鸟,一点、一点,飞远了……
我就像是那只鸟,飞到哪儿都有阳光的庇护和陪伴,从不孤单。
冬日的阳光,依旧明媚,依旧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