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蓄灵泉,水生万物,翠林修竹,莺歌燕舞,行人远游。几乎每年,我都会出门远游。
今年暑假,我来到了青城山。
清晨的山脚下,却已是熙熙攘攘,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高谈阔论,有的伫足远望,有的品尝特产,步履匆匆的游人们,来往穿梭,好生热闹。
开始登山了,澄净的阳光被层层绿意吸收,斑驳地影射在青色的石板上,拾级而上,山谷美景渐收眼底。苍劲的古树深深扎根,龟裂黝黑的年轮历数山林千年岁月。远方竹林成海,碧玉雕琢的竹叶轻灵地颤着,瞳孔似乎都被染绿了。风起云涌时,碧叶扬起,排山倒海地竹浪汹涌,柔韧的竹叶彼此厮杀,竟硬生生迸出金石之声。群鸟惊翔,纽扣般大小的人四散在山野间,何等渺小。
兜兜转转来到山腰处,风渐渐平息,山间的云雾散开,光明盛起来,犀利起来,几块宝石似的湖泊随意地嵌在山腰,阳光在湖面上粼粼地闪着,游人如织,我坐在湖边的石阶上,捧起一掬流水,水很凉,但不冷,顺着指尖一直沁入心底。不远处,几个女孩正在湖滩上嬉戏,有的一身碎花布裙,有的乌黑的秀发高高绾起,有的轻盈在地乱石间跳跃,周身焕发出小鹿一样的活力。纯净的笑颜点点绽开,沐浴在光明之下的女孩们,像折翼的天使。我怔怔地望着她们,青山绿水,和风暖凞,还有天使般纯净的女孩,这一切就像一幅画,是这世间最纯粹的风景。
愈往上行,人愈少,海拔已有数千米了,空气变得稀薄。人们已经做不到像刚上山时,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欣赏秀美山景了,说话声渐渐少了。有的不由放慢脚步,但遥望仿若触手可及的峰顶,又咬牙加快了步伐。我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停下脚步,抬头仰望——在巍峨的山峰前,蜿蜒的山道上,人们就像一粒粒星星,缓慢地,步步向上爬,又如一条慢慢前行的长龙。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拾级而上,前面有人坐下来休息了,更多的人微弓着腰,似乎正用力牵动身上每一个细胞,向上,再向上……谁也不想成为团队的拖累,搀扶着,鼓励着,迈向那通向天穹的山顶。
我终于站在了峰顶,默然地注视着脚下一望无垠的绿野山峦,看着后来者正缓缓向上,又望着远方那不知名的飞鸟在云海中纵横飞旋,洁白的翔羽迎风猎猎地颤动。真美!
走过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也似乎领略到很多。山是景,水是景,人亦是景。置身于天地中,我们往往才能褪去俗世的泥垢,展现出人最本质的美好,或是纯净,或是坚毅。这样的我们,重新融入自然的骨血中,与山水一起,化为世间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