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又到一年深秋之时,园内总有一颗桂花树开放使空气四处弥漫着清香。而每每这时,我总会寻着这抹清香,蹲在那桂花挂满枝头香飘四溢的地方,与那一堆鼓起的土包无言地对望着……
是的,那土包里是一个生命,一个已经死去的生命,一个已经逝去再也回不来的生命。任凭沧海桑田,万物变迁,可它的离去无论多久我都不会忘记,就像用烧红的铁铬在心口上的伤疤,只要一想起就忍不住地心疼自责,逼问自己为什么?当时的少年心性,一时意气难重来。
是的,那是它的忌日,亦是一个我忘了却又会重想起的纪念日,纪念它的死,更是纪念我年少的无知,让我铭记、忏悔。
是的,正是在一个那样的深秋,桂花展露枝头,吞吐芬芳。没有磅礴大雨,更没有号啕或低沉的泣声,只是沉默地捧着那逝去的小生命,在桂花飘香中,在家人关切的注目中,缓缓地挖了一个半尺小坑,低下头,虔诚的将那个冰冷的物体托进去。在人群看不到,灯光照不明的地方,泪,早已如注。
是的,是我间接害死了它,是我非要顶着酷暑带它出去玩,是我知道它不能沾水还硬给它洗澡,是我在它休养时刻不停地拨弄它,是我在它气若游丝时不管不顾。都是我,都是我!之后才懂得珍惜,放声大哭的也是我!而那天已成为过去,成为忌日,成为纪念日,永远只能成为一段回忆,一段不堪的往事。
纪念日,纪念日,纪念什么呢?纪念它的死,还有,我的年少无知,那个愚笨的无知的自己,我到现在都不肯放过,不肯相信。那一去不返的时光,纪念了我和它的点点滴滴,更纪念了每个人的喜怒衰乐、生老病死。那如流水般逝去的岁月,又何尝不是一种纪念,无论是开心还是忧愁,再次想起时,也是一份价值,万分感既……
又是良久,当雨水丝丝落下时,我已起身离去,虽然对往事有万分留恋,但纪念也终是怀念,不能当作现实,亦不可沉浸其中。人生诸多怀念,但事已至此,活好当下,向心未来,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