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黛瓦的小巷寂静的沉睡在江南小镇的一隅,老旧的电线杆上站着几只呆头呆脑的雀儿看着这社会的百态生活,突然一阵悠扬的铃声回荡在小巷深处,打破了这份宁静。这是我的爷爷。
我的爷爷不什么伟大的人物,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终日在田里耕作的农民,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磨剪子的师傅。小时候,爷爷总是拿把镰刀,穿着一双旧迷彩军鞋,然后站在金黄的麦海前,长长的哟呵一声,便一头扎进麦子里疯狂的收割。十月金黄的麦子早已成熟,绵延的麦田一直绵延到视线的尽头,微风吹拂,麦浪滚滚,如同海浪一样闪着阳光的金色。爷爷黝黑的皮肤千沟万壑,就像黄土高原的地表,支离破碎。汗水像雨滴一样坠落,深深摔进大地,滋润万物。爷爷这辈子应该就和庄稼生长在一起了,可是他却告诉我并不是这样。原来,爷爷年轻时整个乡发生了严重的旱灾,庄稼作物都长不活,田头草地里能吃的野菜柳叶都被吃光了,为了养活一家老小,爷爷外出谋生,学会了磨剪子这门手艺。
爷爷带着一家人的希望,漂泊异乡。他走街串巷,揣着小板凳终日坐在一棵枣树下,向来往的行人吆喝?“磨剪子来,戗菜刀……”,吆喝声抑扬顿挫,高亢悠长,爷爷劈腿呈骑马状跨在凳子上,?眼眯看剪子正背面,在那里计划着从何处起磨。一般磨有粗磨和细磨两道工序,粗磨在砂砖上进行,细磨则在油石进行,一边磨一边还要用绑着布条的木棒在竹筒里蘸水降温。磨好后还要看看剪子柄的铆钉是否松动,若是松动活络了,然后用小榔头敲紧牢固了。渐渐地,人们看他手艺不错,人又老实,劝他将价格提高些,好早点回家团聚。然而爷爷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久而久之,周围的邻居都夸赞他是社会好风度,良心小贩。
如今,爷爷早已回到家务农了。但是我时常看见他坐在田埂上,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麦子出神。后来,他还总是揣上包坐在当年的枣树下吆喝着磨剪子,周围的人依然问他:“现在物价这么贵,为什么不提高价格,好赚些钱。”爷爷却说:“都是老熟人,当年多亏你们帮我,这价格不改。”
越来越多的人拿剪子给爷爷磨,我想应该是被爷爷公正良心的态度所折服了,这种好风度在人们之间不断传递,会推动社会向文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