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黎明的第一声鸡鸣开始,那团火红的、耀眼的圆球便开始工作了,它用那回射的光芒传递另一番别样的力量,别样的暖意。
夜的帷幕还未完全褪去,天边就泛起了鱼肚白。太阳摇摇晃晃的升了起来。闪着金色碎片的小路,也随风动起来,包括那个踩在小路上喝过酒的人,都东倒西歪,就像倒下,倒在路上,倒在石子上似的。碎碎的树影,保护着那零星的花草,护着一片狭小的天地。倒下了,终究倒下了,重重的跌了下去,又轻轻的撑了起来,那不粗不细的胳膊,竟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天地,就如同那细碎的树影,护着那一片被阳光温暖过的花,守着那一块狭小的天地。喽!不再摇曳的太阳更热了,倒下的他站起来了。
风也吹起来了,往日寒冷的风,却在今日夹着丝丝的暖意。或许,这是躲在云层的太阳所给另外的恩惠。铺满石子的小路竟发着烧,它想起那两个为人父母所做的事。三人徒步在小路上,仅仅只有两人步伐匆匆。两人的话和脚步一下一下的,重重的撞击着那个属于石路的心房。几句带着怒意却又无不流露出担心的话,传进了妈妈怀抱中女儿的耳朵里,本该落泪的女儿,却止住了哭泣,感激的用她两眼眶发红的眼睛再次注视着他们。该下场雨了,给小路降降温,给女儿洗洗脸上的泪痕。
树无精打采,小鸟却依旧为它唱歌,依旧昂着头,向那东方的太阳。背着书包的少年轻快地走着,亦如躺在光滑的石头上的影子般轻飘飘。怀里的小东西正在发抖,微微的轻颤。少年的手,抚摸着它,顺着它的纹理——那个他独一无二的标志梳理。在温和的阳光面前,再瘦弱的动物也有充满活力的那一刻,时而撇嘴,时而抓耳挠腮。胸前的白绷带沾上了血腥,却在空中飞舞了起来,活脱脱像一根红领巾。嗨!少年抬头盯着痊愈的小鸟又重新飞上了它的蓝天。天空晴朗,空气清新,阳光很暖很暖,少年的眼睛渐渐地眯成了一条缝。
路前的灯已蠢蠢欲动,太阳还没有落下的意思。我又来到这条铺满卵石的羊肠小道,看见了那大片倒在地下的自行车。扶起来吧,它们需要我。我这样想,一直都这样想。于是成片倒在地下的自行车被我一辆辆的扶起。我不曾有粗而黑的大辫子,更不能让它们灵动的飞舞。可是,我有一对眼睛,它们照样能随我舞动。我一起身,那双眼便望向了花圃,里面开出了零星的花,一弯腰,便又望着小路的尽头——哪有一家其乐融融的背影,再蹲下,就瞅见了草坪,上面印着小鸟觅食过的足迹。天上的太阳又撒了一层光辉,我站了起来,笑了,两颊的红晕像烧起来的晚霞……
太阳快要落山了,阳光却还未散去。我突然明白:爱,就是这亘古不变的阳光,是永不知疲倦的天下父母,当然还有我脚下铺路的卵石和小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