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听到腾格尔那首浑厚悠长而又充满沧桑的歌曲《父亲》时,我都回想起我的父亲,想起我小时与父亲相处的时光。
小时候,常与父亲同行一条大路上,他在前面,我在后面。每当我们迎着太阳走的时候,父亲的身影就会投射在地上,也覆盖在我弱小的身躯上——甚至它会淹没了我。每当这时候,我就会指着父亲和地上的“影子父亲”说:“爸爸,爸爸,我有两个爸爸!”父亲就会假装生气地说:“傻孩子,你怎么会有两个爸爸?地上的那一个只是我的影子。”那时候,我第一次认真观察父亲投射到地上的影子,因为只是黑漆漆的,所以无端认为是长长的,宽宽的。
稍大些时,仍与父亲同行。依旧他在前面,我在后面,同样迎着太阳,他不言,我不语。我们都习惯了在无声中度过这美好时光。猛然间,我又看见了父亲投射到地上的那个身影,那身影已不再高不再宽,变得略微有些弯曲,侧着看像一张弓,但仍旧能遮蔽我略已长高的身躯。我问父亲:“爸,为什么你的影子变小了?”父亲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对我说:“孩子,那是因为你长大了呀!”我就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继续跟着父亲走着,走着。
现在,我上初二了。我仍喜欢和父亲同行,阳光仍毫不客气的投下我们的身影。只是那身影上面有多了半个头影。那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头影。而那个曾经淹没过我的身影,越发瘦小了,也更像一张弓了。长大的我已经明白了父亲身影的微妙变化了。突然,父亲转过身来对我说:“孩子,你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影子了。”
我仔细咀嚼着父亲的话。是的,我长大了,应该走出父亲温暖的影子去感受一下生活了。于是,我加快脚步上前与他并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