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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水作文1000字

徐玥

六月的阳光倾泻而下,透过梧桐树繁密的叶子,星星点点落进平静的湖面,空气中充满着闷热的气息。白砖青瓦的房屋无序却又规则地立着。冰镇的酒和炒花生是夏天最好的配置,酒坊中人声熙攘,不时听见谁扯着嗓子喊“再来二两”。

这个不知名的小村依河而建,因河而生,人们饮用河水,洗衣浣纱。而阿水最爱做的事就是坐在河边的石阶上,就这么坐着,双手放在膝上,侧着耳朵,闭上眼,好似在听,认真地听那衣物浸入河水,被上下翻洗发出的“哗哗”声,听过往的人们挽起水来洗手发出的清脆声,听孩子们打水漂时石片掠过水面发出的断顿叮当声。

村里的人们走过他身旁,都熟视无睹,好似已经习惯了这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聋哑男孩经常坐在河边。起初人们比划着询问,他总是不停呵呵地笑,用手指指河面,将手放在耳边做倾听状。得到的答复总是也只是如此,渐渐人们开始习惯他的怪异行为,渐渐无视他。只有几个顽劣的孩子走过他身边时爱用小石子砸他,使得阿水转身看他们时就好似达到了目的似的嬉笑不停,阿水也从不恼,笑着看他们,将手指放在嘴边做“嘘——”声。

没有人知道阿水为什么聋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是一个另类,人们无视之外还对他带着厌恶,称他“傻子”,阿水走过他们的门前,总有人拿着大扫帚出来驱赶,于是阿水每日里在河边呆的时间更久了。

这一天,夏日的暴雨毫无预兆地来临。在门前场地上吃饭乘凉的人们手忙脚乱地将桌子椅子往里搬,串门的人急急往自己家里冲。一时间雷声大作,大雨一下子倾盆而下,整个村庄显得忙碌和凌乱。与之不同的是阿水,雨点坠下,在水面上打出一个个小坑,他呆呆地望着湖水,好似看不见村庄中的忙乱。

突然,好似有什么牵动了阿水的神经,他终于将视线从面前的河水上离开。与此同时传来一阵惊呼,女人的尖叫声响彻天空,湖面上扑腾起一阵水花。许是急着赶回家,母亲牵着孩子快速向前跑,孩子被绊倒脚滑跌入了河中。顿时场面炸开了,孩子的哭声求救声不断,不会水的女人急得哭出来,她们奔着去找村中的会水之人,祈求孩子再挺久些,可只能眼见扑腾的动作越来越小,孩子一沉再沉。

噗通!一声,一个身影忽然间跳下。这是阿水第一次如此“亲密”地与水接触,他笨拙地用手脚踢腾着水,向着远处的孩子去。他不会游泳,只是奋力地踩着水,孩子察觉到有人接近,拼命地向抓着阿水的手臂不放,被禁锢了手臂的他用力将孩子托起,重力使他不住地向下,向下,向下,水疯涌入他的口鼻,耳朵的胀痛让他头晕,可他却笑了,他好似听到了水的声音。最后一次,他睁开酸楚的眼,岸边终于赶来了男人,纷纷向他游来,他用力将孩子托得更高些,笑了……

孩子被救了下来,而那个河边的身影却永远消失了,人们依旧如此生活着,只是每当秋风吹动湖面,荡起涟漪,发出轻柔的声响时,他们的目光总向河边的石阶望去--

那里,曾有一个听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