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我的脸上不由得开了朵花儿,踏着朗朗的读书声走进了教室。一如既往地跃入我眼中的便是一个个黑色的小脑袋和一双双空明澄澈的眼睛。尽管是周而复始的画面,也依旧的是那么熟悉和不厌其烦。
一阵平常又略带躁动的问好过后,我清了清嗓子:“同学们,我们今天来上罗隐的《蜂》。”粲然的光芒在他们的眼中熠熠生辉,我又微笑道:“当然,首先要请各位同学谈谈自己预习后的感受了……”
自然,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光,那种由最纯然的好奇和渴望所构成的光芒——当然,即使如此,也还是只有那三三两两的同学举手。或许,这是每个教师都遇到过的最大的苦恼吧。不过,对于我这种浪漫主义者,尽管心中的期待屡屡被现实所打败,只要有同学愿意主动发声,其他便是没那么重要了。——下课铃响了,温暖的阳光洒满整间教室,洒满他们的面庞,这是清晨初生的朝阳。
课间,办公室。“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作为伤春怀秋的浪漫主义者,我在朦胧的茶雾中准备着课间。没错,这就是我平淡无奇的生活,一个人民教师的生活:可能无非就是课上被一群娃儿们气的吐血,课下又得独自一人操心他们的学习……
既然是苦,为何坚持呢?
《师说》曰:“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这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责任,尽管它很普通。曾经我的老师叹劝我们说,长大千万不要做老师,老师太辛苦了……接着便是沉默的叹息。“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如今这半亩方塘的水也该轮我传承了。或许,也可能是来自内心的信仰,我选择了语文,选择了教师,正如那“醉里挑灯看剑”。
已近黄昏,花黄人影瘦,我疲惫的身影正在为学生解答着问题。《马说》有云:“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然也,我认为每个学生都是千里马,而伯乐取决于我们。我们是否称得上他们的伯乐?他们的习性是否与我们相合?故后者曰:“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或者是“其真无马邪?某真不知马也!”
风起则行,风落则停。
淡淡清风拂过,已是黄昏,不知何处暗香起的丁香花,是放学的归铃。茶雾已凉却。望窗外,“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归铃响,更吹落,星如雨,我是那阑珊人。
纵“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