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将末,在斜风细雨的巢湖岸边有一行青春洋溢的队伍,他们的眼睛望着天空,他们的眼睛比天空更蓝。
踏着泥泞的路旁小道,穿越墙垣老旧的街道,我们走在远足的路上,一路欢声笑语。及至过了湖天胜境牌坊,巢湖的风姿逐渐清楚,远望见我们一行的终点,那就是龟山。不似出征仪式上的和风细雨,此间却大雨瓢泼,瞬间填满地面上所有的水洼。但我们充盈一腔热血,打着雨伞从容进军。前后的同学有的激情饱满地放歌,有的玩着猜丁壳的游戏,童年欢快的气氛在伞骨间游走。一时大部队响起了口号声,班长于是带我们喊起激昂的口号,和后面的班级对歌般比起嗓门来。
去向龟山的路,道阻且长,雨也愈下愈大,在风助之下淋湿我们全身。鞋子好像舀水的瓢子,只剩在水洼里舀水的分。曲折的湖滨大道蜿蜒如蛇,每走过一个转角都希望看到彼岸,却大多只等来另一段更长的道路。同学们的意志在雨中消磨,腿脚在酸痛,但一致的毫不抱怨,只说笑着走着,向着天空和远方。这好像是给我们的一场特别的考验,我们通过了考卷的测试,这一刻,则是对我们青春魄力的考验。
不记得终于到达龟山那一刻是怎么样的喜悦了,只是看见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欣喜。刹那间,好像风也停了,雨也停了,放肆的心在湖天之间飞翔。自由活动的时候,雨水给我们不小的困扰,不敢坐,不敢跑,一度就撑着伞站在雨中,相互闲聊海阔天空。忽想起一路上班长唱他那老掉牙的歌曲,我们打趣叫他闭上“金口”,他说得很动人:“我唱歌我快乐,快乐是最重要的事,我把快乐带给你们。”我想,此刻雨中独聊的快乐,也是这么纯粹,发自内心,或许这就是青春的纯粹美好,青春的独特快乐吧。
少时,雨停了,天色渐而明朗。那些青春的面庞在龟山长长湖岸上嘻戏笑闹,在滩石上跳跃,唱《巢湖好》,或是对着陷巢州的神话看得入神。我独自走到湖边那块题着“潋滟”的巨石旁,望着湖面。天尽头湖天一色,空中一只白鹭从容飞过,我的心忽而平静而明朗。抬头望空,积云向西方飘移,天的背景变得明亮,阳光好像要冲破云层,我们洋溢的青春也是。
归时,天光大亮,我们青春的考验圆满通过。拖着异常酸痛的腿脚走起来,已经略有些摇摇晃晃。后边的同学相互搭扶着走着,两个精力旺盛的男生上前竖起班旗,倔强地燃烧青春火焰。远足一日虽短,青春精神留存长。或许龟山不会记住我们,但我们蓬勃的青春会记得此日的风雨,并愈加繁盛。
港中渔船上的风轮悠悠转着,班长唱起他朴实的歌,我们的眼睛望着天空,我们的眼睛比天空更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