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牌有两张,它们是不一样的颜色。——题记
我们都曾经历过这样一段,渴望打破常规,找到世界上,哪怕是在一个犄角旮旯里,那个实实在在存在于世的另一个自己。
学校里有一个名叫“欣”的女孩,据说与我长得十分相像。
许多人都曾将我们认错。
也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机缘巧合,某年的某天,我认识了她,而她恰也已经知晓了我。
欣是一个颇为文静的女孩,沉静得无波无澜,仿佛一潭清泉,却又能在讲演的舞台上挥洒自如,那大放异彩模样,直教人想起《阿房宫赋》中所描绘的那被秦宫仕女打开的妆镜一般,“明星荧荧”,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而我却是个十足的疯丫头,唯有在柔和光线下随心所欲地涂鸦那些在心中酝酿了沉淀了许久的文字时,才能抚平我躁动喧嚣的心灵中弥足珍贵的一汪平湖秋色。
我们都热爱文学,都在文字的世界里静候发芽。
只不过她是常常站在聚光灯下面对千万观众的瞩目而高谈阔论,而我却习惯了独自一个人坐在静默的幕后,用纸笔效仿当年淮阴侯沙场点兵的气派风度。
我们很聊得来,在对文字的品鉴上虽是各自有一番不同的表述,但归根逐源却是惊人的相似,不谋而合。几番交谈,我们便将彼此引为知己,有道是世间最难莫过棋逢对手琴遇知音,自然格外珍惜。
更何况是极为相像的我们。
“我似乎找到了世上的另一个我。”欣如是说。而我,也为此感慨良久。
于是,每周五的下午,校园的天台书吧上总会有两道乍眼看去便知相谈甚欢只缺两盏酒樽便可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的身影。
直到后来,某个我已记不大清的日子,我们不约而同地来到四楼天台,她定定的看着我,漾起一个满含歉意的笑容——
“我打算去学理赛。”她说。
“这么巧?”我也笑着应道,但我想我此时的笑容大概是与她如出一辙的,彼时我脸上也许比哭还难看,“我要去参加文招。”
像我这样马虎大意的人,当然没可能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她手中的普希金、伏尔泰早已换做了《钱塘甬》和《五·三》。
我们在迷宫里兜兜转转了几近能贯穿洪荒的时间,环环绕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停下脚步回了头,才知道如今眼前的一切,也许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是快餐流水线上生产的汉堡,只不过身上的标签,一个是麦当劳,而另一个,是肯德基。
也许我们会在运输的过程中相遇,彼此惊叹于你我之间的相像,可终也不过是擦肩过身,渐行渐远乃至分道扬镳。
就像一段排比的咏叹要有不同的声调,就像一副扑克牌仅有的两张Joker是截然相反的色彩,就像象征命运的塔罗没有相同的牌面,就像你我终将奔向不同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