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说过,在我十四岁生日那天你便会出现。可是今天,我十四岁生日你却没有践行你的诺言。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与你相见是在那雨天里。当时奶奶拉着发烧的我走到了你的面前,你却只是看了看我那不自然红润的脸,皱了皱眉头,本就冷漠如同刺骨寒风的表情更是添了几分冷酷。突然,你毫无征兆地拿起伞,不顾奶奶的叫唤,径直往门外走去。门外,是一条荒凉的古巷,仅有一棵枯树与它为伴,寒风在小巷中呼啸着,寒冷如你。当你回来之时,我却有些自责与后悔了,因为我十分清楚地看到你手中拿的正是发烧药。你无视了我那有些尴尬的表情,直接将药品扔了过来,脸上还是那般冷漠。那时,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帅气的表情。那一年,我仅六岁。
又是一年冬天,雨雪纷飞。小巷中的那棵枯树还是孤独地站在那里,任凭风雪腐蚀自己的年华,它与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如你一般。这是新春,同时也是我的生日。你依旧是那么冷漠,只是多了一丝以往看不见的悲伤。你一直倚着那棵枯树,任凭雨雪淋在你的身上,一旁的奶奶却一反常态,没有阻止你,只是默默垂泪,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张纸,透过颤抖的纸,我依稀看见了“诊断单”三个字。我隐约觉得不妙,悄无声息地走到你身边,拉了拉你的手,说道:“小叔,今天是我的生日,进去吃蛋糕吧。”你却笑了,那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一次见到你笑得这么凄惨。你抚摸着我的头说:“抱歉,原谅我,乐祥,我现在有些事,等你十四岁生日时我再去吃蛋糕吧!”
我再次看见你时,你却因为白血病缓缓地睡着了,睡得是那样安详。昔日冷漠的表情却不再出现……
我是多么想回到那年初见到你的雨天,多么想再次看看你那冷漠如寒风的表情啊。可是,没有了可是。只是奈何流年太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