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鸟,因为我觉得,少了鸟的世界是枯燥乏味的。
不喜欢喜鹊,杜鹃,鸳鸯那些毛色富丽的鸟儿,倒也不是讨厌,只是与其他纯洁的鸟儿比起来,太过缤纷耀眼了,像极了一首辞藻华丽的诗词,因为太过娇艳炫彩,反而丢失了主题。
我喜欢那些色泽黯淡的鸟,它们就像一本经典文学,枯燥却又生动,比如燕子,老鹰,鸽子等。它们的颜色很平凡,始终脱离不了黑、白、灰三种颜色。燕子全身乌黑,只有肚子下方露出一点白,头小小的,嘴巴尖尖的,身体玲珑可爱,敏捷迅速,根根羽毛笔直有力,像一根根柔软却富有韧性的弹簧,乌黑发亮的羽毛上还冒着油光,白色的肚子上泛着微微红晕。老鹰则是勇猛威风的象征,如针一般锋利的尖嘴,两只恶狠狠的眼睛,像刀子一样的利爪,更是令人闻风丧胆。鸽子雪白的羽毛,白得让人手足无措,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灵动的美,动态的美,波动的美,这些鸟儿沉稳不张扬的性格,令我喜爱万分。就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光是它们展翅高飞的朴素模样,就已经让我痴迷。
我也喜欢有拼搏精神的鸟,因为它们是一首内容带刺的玫瑰的诗。喜欢在帆船上看一群海鸥嬉戏玩耍的情景,也喜欢他们自食其力的威风。它们一身雪白,身材窈窕,像被上了雪花织成的纱裙,清澈的大眼睛里总是闪着灵动的光芒。每每看着它们在狂风怒吼、波涛汹涌的海上,用微小的身子抵挡狂风,嘴里时不时发出挑战的鸣叫,即使身体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雷一道道的闪,眼神里的光芒却是坚定的,拼搏是他们的使命。它们的翅膀始终张开,沾满流动的水珠,当我们都在为它们担忧时,它们却认为自己是海上的君王。
曾经与老师有一次对话: “你觉得你是什么鸟?”
“海鸥”
“为什么?”
“喜欢搏击风雨!”
这样的对话,让老师记住了我。
如果有什么鸟能被称为勇于反抗旧思想的书,大概莫过于麻雀了吧。它很小,差不多我的一个拳头,充满斑点的羽毛,虽不亮眼,却给它的平凡增添了几分霸气。它不甘囚禁,渴望自由,当人把它关进笼子里,想逼它屈服的时候,它只是淡淡一笑,仰望天空,即便对着可口的食物,也无视。过了几天,便死了。应了那句“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另一本无味的名著就是乌鸦,那么黑,那么令人无语,可我就是喜欢它的任性,喜欢它的固执,喜欢它的放任不羁,在天空中飞翔盘旋,做回了一只鸟的本色。麻雀有它的文法,乌鸦也有它自己的修辞。
我喜欢鸟,喜欢的并不是它绚丽的样子,而是在高楼林立下那份不期而遇的自然惊喜。
我曾经幻想:有一天在山中,饭后信步,飞来一只麻雀,不明所以地跳来跳去,时不时地啄啄。树上又传来夜莺的鸣叫,让我经不住怯怯地聆听,心中荡漾起一片喜悦。
每每看着囚在鸟笼中的珍珠鸟,使劲地卖弄自己的萌样,看着鹦鹉展开自己的歌喉,学人说话的样子,心中不免涌起一股酸楚。鸟儿本该是开在树上的花朵,如此精雕细琢,真会有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