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面试工作,拿到手机已是下午5:20,打开手机,看到一条短信,知道你已经到校。
昨天下午你6:28分用你姥姥的电话打给我,说你已经平安到家,而我却还顶着雪绒花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是你第二次自己一个人回家,上周是第一次。学校要演出,我是其中的一员,你做公交车辗转回家,碰巧的是我竟和你坐了同一辆公交车。我从车厢最前边一直挤到最后边,因为,我推算着你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坐这辆公交车到我要乘坐的车站。
是的,老天爷给足了我面子。果然,你就立在那里,看着窗外。我唤你的名字,你立刻就欢喜了起来。
你要给我拿手提袋,我说不用,很轻,你的书包和装脏衣服的布袋就放在地上,是的,你长大了,能一个人放学回家。15岁,多么美好的年龄,青涩中带着甘甜,幼稚中包含成熟。曾经15岁的我也和你一样,骑着自行车一个人奔驰在上学放学的路上。
也曾想着不上学了吧,因为太苦,太想家,太难过,太没有意思了。可是,就是在这矛盾中我又不甘心放羊插秧,一日一日地就这样为了逃避劳动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憧憬18岁的青春,所以,在学校里,我学会了拼搏。在周末,我蹬三轮车拉货,一天挣5元钱。在学习的日子里,我每晚一个人去教室上夜自习。中午闲余时分,我会跑到厨房干活,只为省下一顿饭钱。
到现在,我依旧留恋那段最枯燥的生活,因为,那是我最青春的岁月,即使有太多的“不好”和“挣扎”,可如今看来,却是我现在生命中积淀下来的所有的“最美好”。
现在的我依旧喜欢把自己的灵魂泡在冰凉的雪水里,回首昨天,给今天的自己一个骄傲的理由;我依旧喜欢把自己的心脏浸在滚烫的泪水里,就在今日里,去感受每时每刻的感动与伤怀。
而你,我的儿子,在今日的午后,你在听了姥姥的话后,一个人坐公交车又一次辗转在上学的路上。
我想,你在同学的面前依旧会是一副智者的模样。
回到家来,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被你刷干净了,这可是我存放了一周的“战利品”。
昨天晚上,你说你还是有些想家,其实,我想对你说,我每天都有些想你。
你说,你不太适应高中生活,其实,我想对你说,我也不太适应一个人在家看书写作到很晚的孤独。
可是,你我都明白——大鹏展翅九万里的潇洒,却是在背负青天御风飞行的“图南”中练就的。
我相信,你肯定喜欢学习的感觉,你说,不学习没有出路。所以,我想,只要你愿意,所有的冰天雪地都不会阻止你上学的路。
所以,当我心安理得的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时,我就已经知道,你已经练就了一个人回家,一个人上学的勇气和胆量。
所以,我会像你一样每一个晚上都会静静地端坐在我的书桌前,或写上两三千字的日记,或读上一二百页的文字,或批改十几本作文,或制作一个美篇……
因为,我留恋这短暂的生命。因为,是你的执着感染着我,就像这兀自飘落的雪绒花一样,把这眼前的一切都包裹了起来,也包括我的懒惰。
你好,儿子!
你好,雪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