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九月下旬,水乡却依旧晴朗,淡黄的阳光波纹洒洒,轻轻地赖在那青绿的柳叶儿上,懒得在挪去别处。和熙的微风偶尔迎面抚过脸庞,轻拉发梢,给人以午后的一小阵清凉。照例,趁人午休时出去游荡一会儿罢了!
拿柄油伞,悄取一竹撑,顺着那长着青苔的石板路,走过那望不到头的青曲卷。下了那稍有湿润的长台阶,坐在那灰色,似是下一秒就要裂开的古木船。竿子一撑台阶,左撑一下,右撑一下,出了船,便不用再做什么了,静静地漂于那河面之上!
不知从哪个“五湖四海”汇聚而来的水,推着那船儿走。懒回顾,也就任由那水去推罢!水也是怕那小船儿散架了一般,只是轻轻地、缓缓、柔柔地推着。水不算清,但也不浊,可以在水中勉强照个影儿,而那柳与云好似得了许可一般,竟真真的趋于那水面之上。一只手撩了水过去,带起一阵涟漪,这下子,树可照不了影儿了!那波儿却迟迟不散,像是谁曾皱起的眉头?柳条儿在深青的水草间灵巧的跳来跳去,看着那好似庞然大物的小船,追了会便作了罢!旁边两街,皆是灰瓦白墙,家家都有那短仄的石阶,通到那水旁。
也不知行了几个时辰,忽的,就到了那片荷塘。几朵红莲停荡在那碧水之上,莲叶终是在那花儿旁,缺了的那一角不知被谁拿了去?在前面的荷花却又不一般了—娇嫩的开了几朵,正盛!粉红的花瓣儿从底处的白红到了尖儿,好似那姑娘羞红了脸。几朵开败的荷花杆儿立在旁边,托起还带着花蕊的莲蓬。淡淡的绿色,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如那“残花犹有傲霜枝”,别人不喜欢的嫩蓬儿,我却甚是喜爱。轻轻一折,一朵如翡翠的蓬立在我的手中。轻轻一剥,一颗绿色的莲子就跳跃而出,剥去绿皮,圆白色的籽便呈现出来,放到嘴里轻轻一咬,那莲子便溢出一股清香。莲心虽苦,却因还未成熟,也不算苦涩。放下莲蓬,拿起竹撑,划向那来时的方向。几只水鸟似受了我“大动作”的惊吓,须臾间就四散而飞。
饭后,我又央求着阿爸阿妈去划舟。没有法子,只好顺着我,叫嚷中我们逆着河水而上。
躺在船上,抬头望去,暮色四合,却星光阑珊。拿起没吃尽的莲子,放入口中,一缕甘甜溢了出来。一家人皆躺于船上,看着星光,说着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