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悠扬的歌声在房间里飘扬、回荡,到最后,却只剩下低哑的抽泣声。
奶奶,我想你了……
你走了两年了。跟了你接近十年的我,两年却又如何能让我将你忘却?
我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个温暖午后,那个我俩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午后。你坐着旧皮椅,我坐着木板凳;你手捧手机,我握着你的手,就这样你一来我一往的,终于教会了你使用微信语音聊天。我清晰地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大把的阳光从窗户进来,被家里的镂空碎花窗帘筛成了斑驳的“花瓣儿”,花影重叠地洒在你我身上。
你患有急性心脏病。不敢相信,我才刚返校几天,便听到了你逝世的噩耗。
忘不了,那晚教室窗外的天有多黑,不知道是后山山影重叠的缘故,还是心理作用,总之,夜很黑,黑得让人不安……姑丈来校接我和哥哥回去奔丧,一路上,我都紧盯着车窗外那片黑森森的天空,他黑得似乎要吞噬一切。
很快,下了车,便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家门口、门前都挂上了那朵朵具有象征性的白菊,门前的道路上也竖起了一排排骇人的花圈,最大的花圈上还印着奶奶的头像。眼前的一切,为何如此真实,真实得让我无法拒绝与逃避!缓缓走进里屋,曾经那个温暖的屋子,此刻却成了白花花的灵堂,越来越近、越清晰的不是奶奶亲昵的叫唤,取而代之的,却是越近越清晰的大悲咒与亲人的哀嚎。
到了,真的到了。奶奶正一动不动地躺在灵堂前,叫她,不应了;哭泣,也不抱我了。我扑的跪了下去,哽咽着,失去理性的我,恶狠狠地盯着窗外那片黑暗,责怪他吞噬了我最亲爱的人!
想着躲避眼前的一切,我哭着跑上了楼,掏出手机,翻开了奶奶的微信。立马,我就怔住了,竟然有这么多条未读信息,全是奶奶发的语音。我颤抖地轻触一条语音,慈祥而又亲切的声音立马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心一颤,下一跳语音又自动紧接着播放。奶奶不断叫着我的名字,虽然偶尔有些语音断断续续,但重要的字眼依然清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有出息,将来当大官!”"……"不知不觉,眼泪已打湿了屏幕,在忙着找纸巾时,无意间竟瞥见了窗外的一处亮光,揉揉眼,终于看清,是一颗星星。
那颗在黑夜中格外耀眼的星星,仿佛正对着我在闪烁,“奶奶,是你吗?"。默想着,我的嘴角也不禁渐渐扬起。
或许,于同一扇窗,那晚那颗耀眼的星星便是那天午后最温暖的阳光汇聚而成的。
当然了,还有你,我最亲爱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