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又见山茶花开
宋嫣然
在远离城市喧嚣的遥远的故乡,有着我对山坡上那丛山茶花的美好记忆。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故乡这一词已变得十分陌生,甚至连记忆都是一些零星片段。我走到阳台上,这儿放着很多盆大大小小的花。我的目光定格在一盆含苞待放的山茶花上,那是妈妈过年时买回来的,说是要装点一下阳台。我盯着那盆山茶花,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恍惚间,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小山坡,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孩拎着小水桶飞快地奔跑着。这是我第一次回老家留下的画面。
第一次回老家时,我全然不知我到了哪里,只知道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我被妈妈抱在怀里,打量着四周,发现四周并不是平时所见的高楼马路,而是矮屋土路,耳边充斥着陌生的声音,我全然听不懂周围的人在说着什么,这种陌生让我感到害怕。
爸爸妈妈走到一座两层的土房前停了下来,爸爸喊了几声,屋子里便迎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她衣着朴素,打扮得干净利落,妈妈告诉我,那是我的奶奶。
家门前有一座矮矮的小山坡,我很喜欢随奶奶去山坡上玩。有一天我惊喜地发现,山坡上有一小丛花。它们一个个小小的精致的花苞拥在一起,花苞顶上是粉色的,但这粉色又从顶上往下越来越淡,到了与花枝相接的地方,变成了无瑕的白色,让人不忍心去碰它。我兴奋地问:“奶奶,这是什么花呀?它们什么时候才会开呀?”奶奶笑着道:“山茶花啊。可好看呢!花儿是要水的,你天天来浇水,它们就会绽开啦。”我听了奶奶的话,拎着小水桶,天天跑上山坡浇水,盼着它们开花。终于有一天,它们终于绽开了花瓣。我高兴地叫来奶奶,奶奶看到这一丛盛开的山茶花,也笑了,她伸手摘了一小朵花插在我耳边,说:“娃儿真好看。”我和奶奶突然放声大声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奶奶笑得那么开心,一边笑一边抓起衣襟胡乱地擦着眼泪。整个山坡都回荡着奶奶和我的笑声。
我的思绪又飘了回来,我看了看那些稚嫩的花苞,便起身拿着水壶浇起了水,心中也开始盼着它们开花。
第二天早晨,我走到阳台,猛然发现,阳台上的花盆里,几朵山茶花盛开了。我想起了奶奶,突然想给奶奶写一封信。我回到房间,铺平信笺,拿起笔写道:“奶奶,我家阳台的山茶花开了,故乡山坡上的山茶花,也开了吗?”放下笔,摘下一片花瓣放进了信封,让这封信带去山茶花的清香和我对奶奶的思念。
山茶的清香飘起来了,飘回了故乡那个遥远的小山坡。
篇二:又见枫叶红
郑竹珈
初见红枫,是在金秋时节,在岳麓山上爱晚亭前,漫山火红的惊鸿一瞥在我心中烙下极深的印象。我盼望枫叶再红。
又是一个深秋。因为对红叶的仰慕,我又一次来到了岳麓山。在山下,远远的已可以看到成片成片似火的枫叶,在绿树的环绕下尤为惹眼。向枫林走近,风把红叶吹得翩翩飞舞,像一只只上下翻飞的红蝴蝶跳着欢快的舞。已是很冷了,秋风中带着些凄清与萧瑟,在它的吹拂下,其它树木渐渐只剩下枝丫,而红枫不然。一簇簇叶片变成了红色,像一团团火,它们燃烧着,翻滚着,整片林子的红枫都在起舞,一层又一层的火浪仿佛将空气也要灼烧起来,好一个“霜叶红于二月花”。秋霜让红叶有了不一样的色彩,枫林中红叶遮天蔽日,好像一个燃烧的天空,落下的枫叶,将地面也烧了起来,四面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我伸出手,抓住一片在我面前飘飞的红叶。它刚才还像一只顽皮的红蝴蝶在我面前玩耍,而现在,它安静地躺在我的手心,像一团没有温度的火。我细看它纷繁的叶脉,一条条在叶面上蜿蜒成一种文字,似乎是向我诉说一个穿越千年的故事。手心的这片红叶渐渐有了温度,我将它抛在风里,心想:就让它把这份热度传递下去吧。它乘风,忽上忽下,但又坚定不移地飘进了枫林深处,与那片火红融为一体。我抬头看着枫林,红叶与蓝天互不相让,而几乎都烧起来的叶片,仿佛把我的心都加热了。
我为风霜中的红叶而惊叹,我仿佛也感受到了红叶传递的热量。而千年前,也是站在爱晚亭中,晚唐诗人杜牧又是怀着怎样的心绪写下的《山行》,是什么样的经历与思考,让他沉淀出“霜叶红于二月花”这样熟透了的诗句?暮秋时节的晚唐,瑟瑟秋风更添了一个气数将尽的王朝的凄凉,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上岳麓山而邂逅了这样的红叶呢?也许,是红叶给予他思考,或者是他为红叶赋予了生命。
突然想到,诗人杜牧或许就是一片穿越千年而来的红叶,在历史的长河中熠熠生辉,在晚唐的萧瑟中迸发出鼓舞人心的能量,又顺着时间的河向我们漂流而来,这一片红叶,今天仍热度犹存。
篇三:又见木棉花开
许多
家门口有一棵木棉树,自我们搬过来起,它便整日与我们对视着。它比小区里其他树木要高大不少,似乎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毕竟四月份其他树木才刚刚抽出嫩芽时,它早已戴上了火红的桂冠。
前年冬天,全家人搬进新居时,外婆一抬头看到了窗外光秃秃的枝桠,兴奋的大叫起来:“木棉!木棉!到了春天,会开出很美的花朵呢!”当时尚年幼的我,望着窗外那粗壮的、光秃秃的枝桠,内心充满了对木棉的幻想,便与外婆一起盼着春天的到来。
直到有一天,外婆牵起我稚嫩的小手,说要带我去看最美的花朵,好奇心驱使我跟紧了外婆轻快的步伐。没走一会儿,外婆便停下了脚步,示意我向上看。我抬起小脑袋,打量着眼前这棵树。“什么嘛,这不就是家对面那棵奇奇怪怪的专长红色叶子的大树吗?”听我这么说,外婆忍俊不禁:“是吗?你再仔细瞧瞧,那一团团的红色是什么?”我凑近仔细瞧了瞧,原来是树上挂满了一个个赛过我巴掌大的花朵!
“就算是花儿,那么大个儿也并不美啊。”我有些许失落,心里嘀咕着。外婆仿佛读出了我的心思,朝我莞尔一笑:“你知道吗?每当木棉花开之际,树上原本的绿叶都会相继落下,为这即将占满树的花儿腾出地儿,所以它才能满树火红,这般灿烂。木棉花即使零落在地上或是干瘪了,那火一样的红也丝毫不会褪,谁说一定要娇小精致的花儿才算美呢?它或许不及茉莉芬芳,不及玫瑰娇艳,但这样纯正似火的红,又去哪里找呢?”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外婆弯下腰,耐心的拾起地上的红硕的花朵儿,把它们宝贝般的捧在手心。
一晃两年过去了,外婆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便早早回到老家养病。而我又因学业繁忙,很少有空回老家看望她。与外婆相见的时间越来越少,对外婆的思念也与日俱增。每次看到窗外的那棵高大的木棉树,心中便稍稍有了些安慰,也盼着它再次花开满树的日子。
又是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天,我独自在小区楼下散步。那棵高大的木棉树开满了花朵,像一只只火红的号角仰天而鸣,炽烈烈金灿灿的;又像无数面火红的旗帜在风中飘扬,猎猎有声。
突然想起了外婆,心头一暖。赶紧拨打外婆的电话,我要告诉外婆,窗外的木棉又开花了。